花香阵阵,润玉缓步走入璇玑宫,扫了眼庭院中绕着花丛飞舞的灵蝶,径直走向寝殿,谁知含笑推开殿门的他,竟没能看到本该在里面的那个人。
他折身回转,看到回廊上走来的仙侍,在她们屈膝行礼后问道:“宓儿呢?可是出门了?”
“回陛下,天后娘娘正在书房。”仙侍低着头恭敬回答。
“书房?”润玉暗自奇怪,好端端的怎会去了书房,自有孕后,她可是惫懒的很。
他挥手让仙侍离开,又朝书房走去。
这是他专门为她布置的书房,因他从前的书房改作七政殿,时常作为与仙家议事之地,便将里面的藏书搬出来送到了她的书房中,其实平日里是他们二人共用的。
润玉走到门口,轻轻伸手推开殿门,刚跨入门内,就被一物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就见地上躺着一幅画轴。
他弯腰捡起,谁知画轴并未系紧,一个不妨便打开了画,只见素白的画纸上一位白衣仙人凭风而立,身后一轮皎皎明月,虽然只有一月一人,但那画中人姿容绝胜的谪仙之气,却是透过画纸扑面而来。
润玉眼眸微睁,着实有些始料未及,再没有想到会在猝不及防之时,看到自己的画像。
他将画轴完全展开,露出了画中人的全貌。
画中的他衣袂飘飘、负手而立,微微仰视着什么,露出弧度完美的下颚,可惜仅有个侧面,他身后相距不远跟着魇兽,可不论是上方圆满如玉璧的皎月,还是纤毫毕现、惟妙惟肖的魇兽,都比不上仅有个侧面的他。
这画笔触精细、气韵传神,任谁观之都能感到作画之人于此道上的惊人天赋和灵气。
润玉惊喜难抑,他伸指摸了摸画中的自己,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欣喜的弧度,原来……她眼中的他,竟是这等模样的吗?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被吸引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手中的画卷起来,继续往书房内走去。
地上随意散落了几卷画轴,他挨个捡起来解开系绳,无一例外地看到了他的画像,看书的、练剑的、布星的、下棋的、品茶的……甚至还有身着朝服上朝的,可谓是画
尽了各种各样的他。
等他绕过屏风看到特意安放的软榻上,景宓正侧躺着合眼而眠时,才发现这些画都算不得什么,因为……绕着软榻一周挂满了他的画像,落星潭边小憩的他、一路花树下含笑的他、与穷奇执剑缠斗的他、手持龙鳞相赠的他……这些画竟将他们的点点滴滴都描绘了出来。
特别是看到他在落星潭边小憩的那副画,润玉发现画中描绘出的、在水中若隐若现的鳞尾,让他为之自卑的惨白丑陋的真身,居然画的仿若带着满满的星辉,圣洁漂亮到无与伦比的地步。
他的尾巴,在她看来居然是如此的美吗?
润玉有些不好意思地展颜轻笑,抱着一路捡起的画轴走到软榻边,放下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眸光柔情满满地落在她身上。
“唔……你回来啦!”景宓眼睛动了动,就看到旁边坐着的人,她懒懒地望着他,“不忙了吗?”
“嗯,想见宓儿了!”润玉点点头,扶着她坐起来圈入怀中,“怎会有如此多的画像?且为何要全部挂起来?”
听到这话,景宓彻底清醒了,她得意一笑道:“让孩子们看看他们的爹爹有多好看啊,日日这般看着,看得多了他们就会照着你的模样长了嘛!”
润玉好笑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我倒是希望孩子们能像宓儿多一些。”
“像我才不好呢,还是如你一般最好。”景宓连连摇头,轻叹一声道,“我啊,真身就是瓣霜花,太轻薄脆弱了,还是像你般生为龙身更好,又漂亮又强壮。”
“在我眼中,宓儿是最好的。”润玉认真道。
一言不合又苏了,景宓坦然受之,心生甜蜜。
“作为母亲,我还是希望孩子们能拥有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而且,天地间唯你一尾真龙,未免太孤单了,多两个血脉相连的小龙不好吗?”
“好,宓儿说的都对。”润玉伸手覆在了她放在腹部的手上,夫妻俩一起轻抚着孩子,均露出期待之色。
景宓打了个哈欠,看着又有睡意了,她半闭半睁着眼睛含糊道:“今日还要给他们念书吗?”
“宓儿可想听?”润玉眼含忧虑,温柔地扶着她躺下。
“念吧,读书嘛……从娘胎里抓起也不
错。”景宓说话间已闭上了眼睛。
润玉也不拿什么典籍,清润肺腑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竟是张口就念出一段诗文,他自幼博览群书,在无数个日夜中仅有书籍为伴,这些东西自是早就熟记于心了。
不过念了一段,景宓已呼吸均匀沉沉睡去了。
润玉停下来微微一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很是担忧心疼地望着她,俯身吻了吻她,将目光转向了她的腹部。
再抬手时便以自身灵力渡入她腹中,还殷殷告诫道:“你们若是已有意识,就多疼惜些你们娘亲吧,切莫过多汲取她的灵力,否则……”
从一开始知晓景宓有孕的激动欢喜,到而今的忧心忡忡,润玉以前也不晓得,孕育他的子嗣对心爱之人的负担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