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日,锦觅在白日里掌控了身体,找借口支开羌活,取出一样样从仙魄瑰宝中寻来的仙药,打算按照她斟酌良久定下的配方将那治疗烧伤的药配好,她相信这药定有奇效。
忽然,她胸口一悸,竟是疼痛不止,绵绵密密的,不见停顿。
“是无寂剑?!”锦觅惊痛非常,那剑中被她炼化了一瓣真身,如有异动自能感知。
历劫前她将那剑送给了润玉,让他温养于体内,眼下无寂剑正遭攻击,这代表着润玉正为他人所伤。
锦觅焦急不已,然她此时不过凡胎□□,根本帮不了他。她自己尚且痛得难以忍受,却仍心心念念着润玉的安危。
“对,早日结束历劫,便能回去帮他了!”她忽地想到这个,右手一伸,以凡身硬是唤出佩剑,当长剑入手之时,她便偏头吐出一大口血,这具本就因中毒岌岌可危的凡身立时损耗了大半气血,五脏六腑更是急速衰竭,离殒命没多久了。
锦觅待肺腑衰竭的剧痛缓了缓,便抖着手举起剑,目光落到了脚踝边的红线上,用尽全力挥剑斩下。
红线虽非凡物,但她的佩剑同样不是凡物,这一剑下去,立时碎成齑粉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天界姻缘府的月下仙人,手里正缠红线呢,却猛地偏头吐血,竟是神力反噬受了内伤。
“这是……我的红线被人斩断了?”月下仙人揉着胸口一脸难以置信,放下手里的红线就要去查查是谁的红线被斩断了。
而凡间的锦觅,手里的剑咣当落地,化为一道流光飞入她体内,她整个人朝后倒去,口鼻更是鲜血直涌,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连头发丝都是痛的。
“终于能回去了!”她声音低弱道,虽然此时无寂剑好像不再受到攻击了,但她却不后悔方才之举,亦不后悔受这以凡胎之身强用仙器的自毁之痛。
羌活端着药从屋外进来,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锦觅,慌得扑上前将她抱起,才发现她已气绝多时,早就没有生机了。
“锦觅,锦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羌活抱着她痛哭流涕,后悔得不能
自已。
奇鸢拿着灭灵箭现身时,就看到这副场景,实在料想不到,没等他按着天后的意思动手,这锦觅已经死了。鎏英赶到时见锦觅已死,还以为是奇鸢下了杀手,立时与他打了起来。
凡间种种,已经历劫结束回到天界的锦觅根本无心搭理,而是直奔南天门,想去看看润玉如何了。
至于凡间的旭凤得胜归来,发现圣女锦觅已死,抱着她如何伤心欲绝,如何换上喜服抱着她共入陵寝殉情,这些她一无所知,更无暇关心。
“锦觅仙子既已历劫归来,还请往九霄云殿一趟,天帝陛下正等着您呢!”缘机仙子前来迎她。
“那便去九霄云殿吧!”锦觅想着再未感应到无寂剑遭创,去过九霄云殿后再去璇玑宫也可,历劫归来理应先去天帝那儿报备,免得落人口实。
一入九霄云殿,就见得了消息的天帝天后高坐其上,而等她和缘机仙子进入殿内,水神、风神和月下仙人亦随后而至。
“锦觅,既已历劫结束,便可顺利晋仙。”天帝看着殿中的锦觅,欣慰一笑,“且花神之位空缺已久,今日本座就为你授青莲冠,承继花神之位。”
“陛下,锦觅仙子虽历劫归来,却并未圆满,按照天界法度,尚未经历七苦之中的老苦,理应再次下凡历劫,待七苦尝遍方算圆满。”天后出声劝阻道。
锦觅闻言心中冷笑,当即跪下道:“天帝陛下容禀,正如天后娘娘所言,锦觅此番下凡历劫并未得圆满,但此事却有缘由,并非锦觅之过,还请天帝陛下明鉴。”
“哦?有何缘由?锦觅,你且详细道来。”
“是,”锦觅拜倒在地,一礼后起身道,“锦觅此番历劫为多人所扰,命数自然有变。”
“竟有此事?究竟是何人无视我天界法度,私自干扰凡人命数?”天帝愠怒道。
“觅儿说的可是火神?”水神听到女儿这般说,便开口帮腔,“确实,若非火神私自下凡,想来觅儿定能历劫圆满,不知火神此举该当何罪?”
“此事当真?”天帝转头看了天后一眼,见她张口欲辩,眼神骤然一厉,将她的辩解堵了回去。
“陛下,干扰锦觅历劫的第二人,便是月下仙人!”锦觅想到
不久前她斩断的那根红线,心中深感恼怒,索性毫不留情告起了状。
“我?小锦觅,我何曾干扰你历劫了?”月下仙人惊愕地指指自己,一脸被冤枉的无辜样儿。
天帝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道:“锦觅,此话怎讲?”
“回禀天帝陛下,锦觅与夜神殿下早有婚约在身,可月下仙人竟在锦觅历劫之时,将锦觅与火神殿下牵了姻缘线,锦觅委实不知,月下仙人在明知锦觅身有婚约之时如此作为,究竟是何居心?”
“什么?”水神和风神相视一眼,均瞪着月下仙人。
“丹朱,可有此事?”天帝威严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问道。
“确、确有此事,但我那是……”月下仙人有些不知所措,并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