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是住在方家对门的老人,她对方家的破事早已了解得一清二楚。然而,最近几天她都没有看见方家人。
这天傍晚,她刚买完菜回来,正好在门口碰到了尚芸。
“哎呀,小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胡老太用一种看似关切的语气问道。
尚芸看见胡老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是自成,他要去养病了。”
胡老太顺势向屋子里瞅了两眼,却并没有看到方自成的身影。
尚芸看出了她的疑惑,绞着手有些尴尬地说,“他有点不太想去,我就用了医院给的药。”
胡老太心里明白,有谁清醒时会愿意去精神病院呢?
“但是,把他留在身边,我又怕吓到你们。”尚芸一副真心实意替邻居们着想,因此不得不忍痛与丈夫分别的样子。
听到尚芸的回答,胡老太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也听说过,精神病患者发起病来可是不管不顾。万一方自成跑出来伤到人,那就太可怕了。她们这些老骨头可经不起他的打啊。
胡老太赶紧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对,万一他跑出来祸害别人就不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急匆匆地摆手,转身回了屋子里,好像生怕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等胡老太吃完饭后,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只见两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用担架抬着一个人上了车。
她并没有看到尚芸的身影,应该是太过伤心了,所以没下来送行吧。
“呼啊。”尚芸坐在副驾驶上,摘下了防护面罩,透了口气。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她拿起王弈递过来的黑色袋子,开始换下刚刚穿上的防护服。
“去抛尸。”王弈嘴里咬着一颗糖,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这就是要加钱的好办法?”尚芸瞪大了眼睛。
“那你有什么好想法,复活他再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吗?至少这样我们不用坐牢。”王弈把她的话堵了回去,并做了一个鬼脸。
车在城市的偏僻小道上缓缓行驶,两旁的建筑越来越稀少。
王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之前预约的医院没取消吧?”
“还没。”尚芸一愣,这两天又是杀人又是抛尸的,还要演戏,都快忘了这一回事了。
“那正好了,也不用退。既然儿子用不了就让给妈妈吧。”
她们开车到了一个湖旁边,湖水呈现出一种不详的墨绿色,犹如幽暗地底的怪物张开了巨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两人合力把尸体搬了下来,王弈又在方自成的脚上绑了一块大石头。
“噗通!”
湖面上荡起了一圈圈的水波纹。她们没多停留,抹掉痕迹后回到了车上。
尚芸把头靠在在车窗上,享受着着微风吹拂的触感。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似乎没有听到王弈的话。
“喂,我在问你话呢。”王弈用手戳戳她。
尚芸回过神来,看着王弈,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什么?”
“你以后还想结婚吗?”她的语气有些随意,但问题却很认真。
尚芸扭头看向王弈,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思索。她轻声说,“我一个人生活。”声音虽然轻,但却带着坚定。
王弈笑了笑,仿佛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好奇地追问,“你怎么知道那傻缺喜欢学生妹?嗯,不过也不奇怪,大家都喜欢年轻有活力的人。”她自问自答着,似乎在为自己的结论寻找依据。
尚芸没有立刻回答,她抬头看向远处漆黑山峰的边缘,那里与天空相接,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因为……我曾经就是那个不幸的王丽。”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车里陷入了沉默,没有人说话了。王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们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王弈打破了沉默,“记得打钱,别以为这样可以赖账。”
尚芸被她的财迷给气笑了,“知道。”
尚芸的故事很简单。
父母意外双亡,被伯父家收养,条件是房子。但最后他们只答应供尚芸读完高中。
当尚芸刚刚高考完的那天,她遇到了三十多的光棍方自成。那天对尚芸来说是个此生不愿提起的噩梦。
后来,方老太把那天的事在村里大肆宣扬,指责是她放荡,蓄意勾引。伯父嫌尚芸给他们丢脸了,干脆直接把她嫁给了方自成,还小赚了一笔。
尚芸反抗过,但是没有用。她那个时候尽管心里对方自成无比怨恨,但她不敢杀人,甚至连自杀的勇气也没有。
没有婚礼,只有几张酒桌,请熟人吃过饭就算成了。后来,方自成进了城,靠着托关系进了大公司。尚芸也死了心,想着不如就这样过完一辈子算了。
但方自成也露出了真面目,每每碰到不顺心的事,他都会回来发泄在尚芸身上,对着她拳脚相加。
方老太根本不在乎儿媳妇,即使尚芸伤痕累累,她关心的也是被血弄得一塌糊涂的地板该如何清理,被毁掉的用品她也算在了尚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