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比耐心。
狼捕猎时,为了寻找一个一击即中的时机,等上半年都有可能,只为达到目的。
勤兰舟对这个儿子真的是头疼的要命,修炼了半辈子的涵养,一遇见他,烟消云散。
父子俩的感情,说浅又深,说深又浅,有血缘的关系,还有失而复得想要补偿的心理。
勤简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最近这一年的时间,他先后给过他好几次资金,让他小试身手,增长眼界。
真的,给的时候就没想过再收回来。
但真的收不回来的时候…总是要谈一谈原因,才能吃一堑长一智不是。
勤兰舟让他自己先算一下,这一年里,总共挣了多少钱。
勤简知道,勤兰舟问完了资金的总数,又会问去向。
但他不想告诉他。
他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我挣的,我花了。”
“那我又给你的呢?”
“我赔了,我还你。”他是这样想的,并没有脸大地以为勤兰舟给他的那些钱赔了也没关系。
“什么还不还的,都是一家人。爸爸妈妈就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爸爸之所以严格,也是为了让你能成为合格的继承人,仅此而已。”林如丹推门,转着轮椅不请自来。
勤兰舟总是说她慈母多败儿,可她就这一个儿子,就算是个败家子又怎样!
那就拿勤家的家业给他败好了,钱没了可以再挣,儿子要是跑了,她得去哪儿找。
那十几年找不到他的日子,她是过怕了,怕的连最低的底线都没有了。
勤兰舟就知道在家里谈不了事情,怨恼地看了林如丹一下,却也说不得她,又沉声对着勤简说:“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
勤简没有反驳,点头。
——
清早,一辆加长的宾利从勤家大宅的主楼驶上了草坪旁的专用车道。
草坪的另外一头,勤家的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了大门,恭敬地候在一旁,目送勤兰舟的汽车出门。
勤简本来是要自己开车去公司的,他喜欢一些马力大又简约的汽车,不像勤兰舟,就喜欢加长系,美其名曰:空间大。
可勤简觉得,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能大的过卡车吗?能大得过外面广阔的天际?
汽车不紧不慢地驶出了勤家大门,在狭窄的空间里难免会有眼神交集,勤简知道的,昨天他已经躲过了一“劫”,今天就没有那么幸运。
可一大早的,如果劈头盖脸的挨一顿训,会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勤简微微闭了眼睛,假装精神不济。
勤兰舟的忙碌,完全可以用这样的语句来形容——他每天的睡眠时间是六个小时,只有这六个小时是属于他自己的私人时间。
其余的……几乎是汽车刚驶出勤家的大门,勤兰舟那个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助理苏宁远,便一直在接打电话。
处理的事情小到员工的私人问题,大到与国家之间的贸易。
唐泽刚来他身边的时候,他问过唐泽这样的问题。
“你并不想来我这里,我知道。但你想去我父亲的身边吗?”
唐泽的回答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很是不解地追问:“一天24个小时,可能要工作20个小时的工作,你也想要?”
唐泽笑了一下,狡黠的眸子闪啊闪地说:“能者多劳!”
换言之,唐泽不说,他也知道。
“董事长!”
苏宁远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勤简的回忆,他睁开了眼睛,只见勤兰舟接过了苏宁远递来的手机。
“喂……您说……项目的问题,今天我会让董事会讨论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您也知道,那边的情况现在很危险,项目暂停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勤简起先不知他在与何人对话,并没有听他交谈几句,便听明白了。
勤家距离勤氏的办公大楼,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勤简随勤兰舟到了地方,唐泽已在公司的大楼前等候。
勤兰舟和宋宁远上了专用电梯,电梯门临合上的那一刹那,勤兰舟说:“这样吧,你半个小时后到我办公室。”
勤简颔首,表示会意。
电梯门合紧。
唐泽急不可待地问:“你准备怎么办?”
一千万这个数目,对于勤家来说,犹如九牛一毛。
但若勤兰舟追究起来,也还真算是一件事情。
他知道勤简会固定往一张□□上存一笔资金,前几天提议,让勤简动用那笔钱,但被否决了。
这时,勤简却问了他一个不相关的问题:“非洲的港口和冷库建的怎么样了?”
“传染病,暂停。”唐泽知道的也很有限,但他知道多少都会告诉他。
勤简并没有思索多久,忽地抬起眼睛,眼中的光芒四溅,像宝石的光华又像尖锐的冰凌。
他说:“我想去非洲。唐,你要去吗?”
唐泽叹了口气,直觉告诉他,“你要去吗”的隐藏意思其实是“你不敢去”。
他冷笑了三声,答案不言而喻。
中国的老祖宗说,富贵险中求。
不听老祖宗的话,肯定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