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半山的刀刃顿时停在狐狸的胸口,倘若再晚上稍稍片刻,狐狸就成死狐狸了!
熊半山转过头,不满地看着虞商,问,“东家要饶他一命?那这些碎了的锅盘碗盏怎么办?还有你刚刚说要给我们分的钱,另外这些打碎的东西可有不少是我自己掏钱买来的名家烧制又该怎么办?!”
虞商,“……”
见虞商犹豫,熊半山立马重新举起了刀!
“停!”虞商连忙喊道,“这些碎了的东西算我的,之前说要分给你们的钱和这个月的工钱一起算,另外,”虞商咬了咬牙,“这些名家烧制的瓷器单独算,也折在这个月的工钱里!”
熊半山心满意足的收起了菜刀,让水莫晴给他算下个月的工钱该发多少,另外几个伙计也全都一股脑的围了上去,虞商临走之前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让他们别忘记收拾,李珂后脑勺对着她挥挥手说他知道了!
虞商睨了一眼狐狸,示意让他跟上。
白毛狐狸亦步亦趋的跟在虞商身后,嘴里依旧锲而不舍的叼着那半只烤鸡!
“你若是依旧想跟只野兽一样四脚着地的吃东西,可以继续。”回到凭风居,虞商坐在弥勒榻上说道,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等她喝完再抬起头,方才那只白毛狐狸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翩翩少年郎。
少年郎把那半只烤鸡攥在手里,朝虞商拱了拱手,笑得灿烂好似那阳春三月一般,“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苏衿多谢仙子!”
声音如同乍暖还寒时节,清溪小河水面上融化了叮咚相撞的碎冰。
虞商说了声坐,然后继续道,“既然饿着,那就先吃东西,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
“多谢仙子体谅!”苏衿答应的很干脆,说完就毫不客气的坐在弥勒榻的另一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虞商看着苏衿几个月没吃过饭的样子想起来,自她把苏衿带回来到如今近两个月光景,她还从未给他喂过水米。
但她真不是故意,是真忘了!
没一会儿那半只鸡就被苏衿吃得干干净净,嗦着发亮的鸡骨头转头眉眼弯弯的对虞商说,“仙子,还有吗,我没吃饱!”
虞商倒酒的手顿了顿,道,“生的行吗?”
“……”
苏衿难以置信地看着虞商,道,“仙子,我的伤还没好!”
虞商同样回以不可思议的目光,“你的伤好不好跟生肉熟肉有关系吗?”
苏衿略一思索,坦荡肯定的看向虞商,“生肉对伤口不好。”
虞商问,“熟肉对伤口没有不好?”
苏衿郑重的点了点头。
虞商说了一声“好吧!”,出去,再进来,端来了半锅羊肉。
苏衿看着虞商,觉得她是故意的。
最终苏衿还是什么都没吃,漂亮的眉眼仿佛把整条星河都装进去了一般,顾盼之间波光潋滟,仿佛初春夜晚洒了月光碎冰粼粼的湖面,只是此时这双恍若星河璀璨的眼睛却勉强笑着,道,“仙子不必勉强,若是没有就算了。”
再三确认苏衿是真的不吃之后,虞商才正儿八经的开始跟他说正事,“你那日为何会在城隍庙外,又为何会受如此严重的伤,可是碰见了什么?”
苏衿说道,“我本在百里之外的青屿山潜心修炼,可谁知一条蜈蚣精竟也是看上青屿山的灵气充裕,一山不容二虎,所以我跟他交了手,只是这事说起来惭愧,明明那蜈蚣精修为不及我,我却着了他的道。
等我到城隍庙的时候实在没力气再跑了,本想就此听天由命,可谁知却碰到了仙子,可见是我命不该绝。”
虞商安慰道,“世事无常,不懂毒的碰上善毒的难免会所料不及……罢了,你把手伸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苏衿把手腕伸过来,虞商搭上他的脉。
脉象平稳有力,明显是已无大碍。
虞商说,“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再去收拾房间怕是也来不及,今夜你先睡在我这里,只是我不习惯屋内有人,所以……”
虞商话还没有说完,苏衿就又变成了白毛狐狸的模样,坐在弥勒榻床脚的那叠薄衾上,道,“我明白,我不会给仙子添麻烦!”
“还有一件事,”遇上说道,“今日你打坏的那些碗盏,再加上我白给出去的钱,明日我会让阿晴算一算,到时候记得给我。
当然若是你没有钱也没事,你可以在我这里当伙计,按照你每月的工钱扣掉一半用来还钱直到你还清为止,倘若你不愿意长期待在我这里那就把你每月工钱全都扣掉,这样就会快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苏衿弯着狐狸眼点了点头,同意道,“当然可以,我本就该结草衔环以报答仙子救命之恩。”
*
王虎扯着半哑的嗓子在门口喊,“二百五十号,二百五十号,二百五十号在不在,不在过了啊,下一——!”
“在,在在!”几个结伴来的妙龄小娘子面上溢着笑意,跟着王虎开心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四处扫量!
王虎把他们带到一处桌位,道,“来,您这儿请!”
“这位小哥,请问……那位苏郎君在何处?”说起苏郎君这三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