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扰了,姐姐。”
“石仓议员,这位警官没有出示证件非要闯入……我实在没有拦下来,抱歉。”
清脆的高跟鞋声传入议员办公室内,石仓晴冷眼打量着坐在桌后的女人。女人烫着精致的棕色波浪卷发,嘴上抹着正红色的口红。那与自己完全不相似的面容,却是自己实打实的姐姐。这本身就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世界。比如说两个看起来根本不相似的人,即便身高打扮口味喜欢厌恶的东西全都不同,却依然是姐妹的关系。
“你是前两天新招来的东大生吧?以后见到她不用紧张。她是我的妹妹。”
桌上放着“石仓云”的立牌,女人露出标准化的笑容应付着追在石仓晴身后的干事小姐。石仓晴沉默且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新来的干事小姐似是十分抱歉地捂住了嘴:“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叫议员您姐姐……我打扰了,这就离开。”
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大家都这么说。姐妹两完全不像。以至于都没有提起的必要。两人无非是彼此生活中偶尔谈起的故事或是打发枯燥时光的“调味剂”。即便如此,却依然还是姐妹。
石仓晴一直觉得姐姐是璀璨过度的光,她自己不算什么差生,但事事永远会被姐姐压一头。从小到大同姓的姐妹让自己作为“云的妹妹”活到成年,后来姐姐上京从了政,而自己从了警,双方便彻底分化成了两种关系,不再怎么见面。而石仓晴深知自己的问题,恐姐姐那种光芒四射的家伙一旦沉入黑暗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境地。
但是这隐隐约约害怕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我来是问你的,关于斑目组谋杀新闻记者的那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石仓晴的口气很硬,硬到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作为“谈判组的副组长”已经陷入了一种失态境地。反观石仓云却显得很悠然自得,她的眉眼垂了下来,端起手边的茶水杯抿了一口:“你是怎么跟姐姐说话的?晴?”
“我怎么跟你说话的无所谓,就算是这样说话也是足够好声好气的。”
“你是在审问我?无缘无故无凭无据?”石仓云昂起头笑意愈发浓烈。“石仓警官,审问我讲究真凭实据,如果是走警察的过场你至少得带齐你应有的证件。如果你现在改口,叫我‘姐姐大人’,你的问题我还可能看在你懂礼节的份上回答你一番。”
“…………姐姐大人。我想问,您到底和斑目组这回爆出的丑闻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石仓晴放低姿态,用着颇为讽刺的语调说着敬语。石仓云似是得逞般咯咯笑起来。“呵呵,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
“证物科手里的账本给我们做审讯的人员看过,其中,交给‘云’的涉案金额显得异常之多。很明显就是贿赂金额或者跟洗钱方面有关系。他们的据点在新宿但在东京湾港口有很大一片走私地,前些日子估计是被仇人端过,火没烧太旺但对头心思缜密的报了警。而你——负责东京湾开发建设。这件事。如果真给姐姐大人有所牵连,我不过是一看就知,但侦查科的人也不是傻子。如果……”石仓晴还想补充些什么,石仓云却面无表情拍响了桌子。
“够了。”
那声喝止让石仓晴的心停了半拍,她实在不愿意往过分的方面想太多,但长年累月了解对方的是自己,就连对方掩饰得再好的情绪,那周遭的空气也会因为她情绪变化让急促的呼吸声传入自己的耳畔。
这是开战的讯号吗?石仓晴不知道。她站在原地无措地眨了眨眼,在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自己与姐姐已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近乎是对于不同的——宣战。
“……铁太怎么样?”
“他是我儿子。还能怎么样?马上就是六年级的学生了,该为升学做更严谨的考虑和准备。”石仓云听她不再纠结于上个话题脸色明摆着放缓下来,她放松身体坐进了办公椅里,眼神则再度回到文件纸上。
“最近还一直是姐夫接送上下学?”石仓晴尝试从别的蛛丝马迹里打探到一丝能否决自己的心中所想的可能性行为。“姐姐,你知道的,这样下去对孩子的身心发展不够全面……他需要母亲告诉他是有安全感的,他需要母亲来引导他爱的重要性。”
“你有孩子吗?就在这里堂而皇之地说着什么‘爱不爱的’。”石仓云瞪了她一眼,手中写字的速度没有减弱。“那孩子的目标只要不给我丢人就可喜可贺了。”
“铁太一直是年级前一……也在东京都同年龄小孩中算第一。”石仓晴想为自己那个不常相见的外甥辩驳些什么,但很快又被石仓云打断了。“别太知足,第一就够了的话他只能倒退。就跟你个无能姐夫一样,事事都干不成,事事都不成样。他唯一的用处也就是帮我处理些这些琐事,而我最担心的就是他遗传上那家伙的无能基因,所以才如此要求我的儿子——这跟你无关,晴。”
“……是。”石仓晴在此时终究是明白了,她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那我后面……就可能会忙起来点。不会再常来打搅你了。”
她听过很过故事,也引导过许多“迷途的羔羊”,比起了解犯罪者的心理她曾骄傲的自认为紧急事件都需要她们这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