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寺坚的事件比想象中处理得更快。由老师及家长还有警方的介入,整件事闹得不算大但有了妥善的控制。去往少年院的鹤蝶在后期也用电话对我致以了亲切的问候:“伊佐那说,为表感谢,他会处理好剩下的一切。”
我皱着眉头在电话那边疑惑地开口:“那么……我还得多谢他?”
“虽然是这样说,还是希望椎名前辈保重自己。”简单的结尾后我们挂断了电话,对于写信事件,我两依然打算心照不宣的继续。毕竟外面的日常还是要讲给伊佐那听,而书中的纠结或者漫画书的喜好还是要给鹤蝶交流一二。
上下学路上恢复了孤身一人,这件事按道理来说我早就习惯。可一旦想起曾经陪伴在身边的人是因伤修养,整个世界就变得有些冷冷清清。空荡荡的课桌几乎留不下龙宫寺坚曾经在我身边的一点痕迹,有的时候,人如果想要消失,物质上的存在总是会变得极快,仿佛挥手就能抹除,遗失的过去就会被丢进垃圾桶里。
唯独记忆,折磨人心。
老实说那时上课听讲总会有点跑毛,过往时光却伴随着偶然地窃窃私语或者被传纸条时要摆出严词拒绝的脸色无关。一旦缺失了交流的同伴,生活中也仿佛被割裂出一大块来。我偶然幻想自己就是一块拼图,而身边种种存在早已经成为构成生活中的必须物。我终于了解到,人类如此脆弱,对任何存在都有可能感到上瘾的快感。
临近龙宫寺坚出院的时间,班里的大家默契地约好打算一起带着鲜花彩带一类的小礼物前往集体庆祝他的出院。我未曾料到有些不凑巧的荣耀会在意外时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在当日我却被叫去教师办公室安排了新的任务,要临时准备代表班级加入朗诵比赛。
“这么突然吗?!”
“别担心,是照稿子念。你打算选哪篇文章,只要今天早上练好就可以。”
佐藤小姐温柔的话语使我连句“可是”的转折词都说不出来,我只好认命地直接留在办公室里开始做起批注。很快,我发现高年级几乎每个班都抽出了一人在准备此次活动,国文老师为了平等给每位同学都留有了相似长短的指教时间。而这样的唐突的比赛在下午就将在礼堂举行,简直宛若是对每个班的国文代表们进行临时的测试。
我的国文成绩不是最好,诚然,也不算差。起先我想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竹取物语》进行朗读,而国文老师看了眼我却道:“再换一个,换成现代文。”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改成川端老师的《花未眠》吧。”
接触散文大概便是从那时开始,我对所谓的散文愈发抱有一种过度的幻想。或许是因为对自己的想法难以捉摸,散文像是调剂生活的迷药,偶尔放纵着自己不必去捉摸那些现实里难以懂得的事。我将诸多情绪放在景中,放在文字里,却又因这般想要逃避的心态奇迹般的顿悟着别人的心理。最后仔细想来,真是有趣,到头来是一个死循环。
老师没有反对,但散文的朗读要比故事难得多。我便埋着头处理到了中午,午饭索性都去商店买来炒面包吃。就这么忙忙碌碌到了午后,我们排着队来到礼堂后,情形变得微妙起来。
【全是老师坐在底下诶……!】我暗暗感慨着,紧张感再次涌上头脑,然而很快我又察觉到这个场面并不恐怖。相反,对于这些日子我所经历的事而言显得有些平淡。
【他们又不会冲上来打群架,又不会准备把我送到警察局或者少年院。更不可能突然对我进行过分的人身威胁。】
想到这里我自然会变得坦然而冷静,就连台上站着老师说着大会开始也没有感到特别的恐慌。只是心底隐隐约约感到了难以忽视的寂寞,转而,我连忙将注意力转去正视属于自己的舞台时光。
轮到自己时,我长舒一口气,大踏步上前走到礼堂中央。深鞠一躬后我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对着麦克风便开始背诵起了《花未眠》的原文。
“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脱稿了……!”
窃窃私语声比我想象中更加严重,之所以做出脱稿的准备自然是以为我已习惯了这般发言。比起以前的怯懦少语,此刻自己身上或许因诸多经历染上了难以抹除的自信。只是朗诵而已、自然没有太大问题,再加上自己擅长理解情感的能力,“转述”别人的文章便显得尤为自然。
很快,每个人都代表班级做完了朗诵。在经过台下国文老师团们交头接耳的讨论后,我顺利拿到了为自己班级冠名的第一。就当我以为这件事可以顺利结束,完全不会耽误我去医院的事时,佐藤老师则一脸严肃地向我走来。
她先是祝贺了我的成绩,又表示在台下倾听的老师们每位老师都表示我对感情及讲话时抑扬顿挫的语调把握的极好。就在我对佐藤小姐这番话的本意犯着嘀咕时,她则开□□给了我更重要的任务。
“那么,就代替我们学校去参加全东京演讲比赛吧。”
“啊……诶?”亦如幻听般的安排让我一时失了神。“不不不那个就……我今天还有事的老师……”
“这可是非常好的机会。老师们基本集体都投给你一票呢,小鹤难道不愿意代表学校去参加演讲比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