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而他看了我一眼,却像哄小孩似的揉着我的发顶。
“干什么啦……”
“毕竟我要不在你身边,头发在窝里滚乱了都会出门去吧。”
我暗自诽谤着这个人怎么一副母亲的口气,却又因母亲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而感到相当受用。想到这里,我傻乐了起来,索性趴在桌上抽走了对方试卷拿着红笔开始改正起来。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虽然要麻烦你但是在订正方面我是不会客气的,等着吧,阿坚!”
“呜哇,恶魔啊你这女人。”他虽然如此感叹着,但手上的动作并不怎么让我感觉到疼痛。很快,一张不算差的周末试卷批改完成,正打算交给对方订正时,忽然传来谦先生的敲门声。
“小鬼,出来跑腿了!”
我和龙宫寺坚对视一眼,连忙开门去将谦先生放进来。我顺便展示了对方刚做完的试卷以表我们的认真完成度。谦先生飞速的扫视了过后点着头表示了满意,很快,他就主动表明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
“诶——这种东西。”
我跟龙宫寺坚大眼瞪小眼望着一沓社区问卷调查,面面相看。这种纸质调查一般是社区妇女协会的人来收,但很快,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等等,谦先生是专门收这种东西的主管者吗?!”
龙宫寺谦面色无奈,他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似是感慨又带着点自夸的感觉开了口:“毕竟这是需要人脉的哦,小鹤。一遍又一遍去收这种问卷会惹人烦的吧。”
想起自己街区上门收相关文件的大妈面容可亲,擅讲八卦,将这种形象和开风俗店的谦先生一经对比,到感觉并没有特别的出戏。正因为这种感觉并无违和禁不住使我捂住嘴偷笑了起来,相比之下,反而是龙宫寺坚长叹一声:“那要去鲁德神父那里吗。”
“是的——去吧去吧。店里今天意外的忙啊。”
踩着冬日的暖阳,积雪与鞋底摩擦着发响。我喜欢长靴踏进雪堆里的声音,便在雪中自由地蹦跳舞动着。有些人家已经扫干净了门前的积雪,将雪堆成了小山包。但有些户还未出来勤加打扫过。于是,我对雪地的探索深感乐此不疲,也乐于踩进龙宫寺坚的脚印里去。我两将纸张分成了两沓,一人抱着一沓避免沾上雪水,结着伴一同跳进雪里,时不时又回到干净的路面上。
“鲁德神父是什么样的人?”走了一半,我忍不住问龙宫寺坚。
龙宫寺坚依然是叹了口气的无奈感:“日本语讲的很溜的外国神父,你可以看做我们这个涩谷片区的居委会管理人。”
“为什么你对他好像很不习惯的样子?”
“啊……不是不习惯。反而是太习惯了。大叔虽然经常跟他见面,但超级不邀请对方到家里来。主要是当年他一上门就在劝说店里的姐姐们赶快脱离这个行业。气的大叔最后说‘我们店从今天开始改信佛,神父什么的都滚出去。’一边骂一边开始向对方撒盐,把对方推出店门了。”龙宫寺坚讲这样的故事时还学着谦先生的嗓音,气得跳脚骂人的模样着实是逗笑了我。龙宫寺坚瞥了眼笑得前仰后合的我,便继续讲了下去。
“后来我们搬到涩谷这条与繁华相近的街道上来时,他也是作为大叔的朋友来过我们这里的。但他们教会在惠比寿公园旁边,那边的大家更容易接受他的好意,这边的话反而是大叔更擅长接触别人。所以最后大家就推举他成为街道居委会的代表,时不时要去惠比寿那里开会。大叔还是妇女协会的成员,啊,说到底也是托店里姐姐很多的福气所以一直被阿姨们追捧着呢……。他本人说这是‘避免她们的老公来店里花钱的时候找上门来吵架’最好的解决手段。”
“噗——哈哈哈哈哈!是哦,既然这样说的话肯定没有办法撂挑子不管不是吗。”龙宫寺坚的再还原演绎意外地戳中了我的笑点,同时也佩服着谦先生原来是这样做父亲的啊。怪不得龙宫寺坚在热衷于帮助他人这件事上,时常做到自己都没有意会到自己的行为是值得赞誉与肯定的。想必在耳濡目染的状态下,龙宫寺坚的观念里这就是应该做的常态吧。
不过谜题仍未解开,我歪着头冲对方继续提问:“那你为什么对他叹气连连呢?”
“啊……因为……对方好像是很了解我这边情况的样子。每回见到我就要开始问我的成绩生活连吃了什么都要问呢…………”龙宫寺坚犹豫着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太唠叨了躲都躲不掉。”
“没关系没关系,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放下问卷就往家跑不就好啦!”
我这么安慰着对方,却没想到在计划预计实施时就已经失败了。
那间教会的大门并不算醒目,但有着教堂应有的神圣模样。英式的简朴建筑风格搭配的却是华丽的宝石彩绘玻璃窗,红砖砌成的房檐上竖立着并不矮小的十字架。光斑折射于皑皑白雪,窗沿边散发着七彩的影。当我们来到了教会大门前,等待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认识的……柴大寿。
“啧,怎么是你啊。”
他从嘴边冷哼一声却依然上下打量着我。我扶住我险些被惊掉的下巴颏,发出了宛若歌舞伎角色般高声惊叹。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