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们商讨好了的结论是如果不想我方报警,就要这兄弟两一起坐在这家店安安稳稳吃完一碗饭并送我跟修二两人两串鸡肉串。
半间修二对此忿忿不平:“就这?鹤,你真是便宜他们了。”
话虽然这么说,我看着身边那对尽量保持着良好姿态,但嘴上却狼吞虎咽吃着天妇罗盖饭的兄弟两。点点头报以满意的微笑:“这不是挺好吗,至少很和谐。”
最初两个人自报家门,麻花辫是大哥灰谷兰,眼镜男是弟弟灰谷龙胆。目前正在翻天覆地找人中。我在了解清楚情况后,还微妙觉察到修二在听到名字的刹那冒出了些许的寒气,终是决定以礼待人。这样既能使在场的食客不会感到惶恐不安,还招待到了老板的生意,更理所当然的是不必与灰谷兄弟结仇。
——毕竟,他们就是准备去复仇的。
我不喜欢复仇这个字眼,正所谓我认识的黑川伊佐那就是为了复仇伤害到了自己。我更不希望旁人灌输半间修二复仇这个概念,因为某种意义上这会伤及他本身。但当对方理直气壮道出“找到对方就是为了复仇”这句话时,或许是我爱管闲事的毛病实在严重,下意识说出口的语句竟然是:
“报仇前会肚子饿吧。至少要先吃一碗饭最好。”
两人起先都有些不情不愿,我便拿去报警一事威胁兄弟二人,他们才选择坐在我的身边点餐。奈何老板手艺确实出众,很快用美食俘获了他们的胃,一来二去,下意识的敌意也慢慢消散了不少。灰谷龙胆还情不自禁说出了:“确实,不错。”
“所以我说了,你们兄弟两下回别打扰别人吃饭。会搞得局面很僵,大家都不开心。”我用指骨在桌上敲击了几下,顺带又给灰谷兄弟两倒了两杯大麦茶。灰谷兰喝茶时抬眸望向我的神色依然深不见底,使我身侧的半间修二警觉到挑衅般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小姐,你们真不是都内道上的吗?”灰谷兰忽然开口问道。“完全不了解‘狂极’吗?”
“首先,这位小哥,我要告诉你不要以貌取人。”我坦率地拍了拍半间修二的肩膀。“虽然看我朋友这个样子但他也在努力做个好人,比如说我们吃盖饭是付钱就餐,绝不吃白食,更不会吃完就跑吃霸王餐。”
“不。这句话从头到尾连比喻我都觉得是非常奇怪的……”半间修二怔了怔,决定用虚弱的声线反驳我。很显然,我就是会假装听不到。
“灰谷兰前辈。我叫您前辈是因为您确实是更年长的人,如果有什么问题,您可以说出来,只要讲清前因后果,我们或许能帮到你们。或者我会提出一些自己个人的建议,如果您不采纳也无所谓。”我尽可能以运用敬语的姿态来表达我的礼节,避免面前这个习惯性绅士但却难掩狂热本性的人,对我产生任何的厌恶感。毕竟不止他一人是表面功夫爱好者,为了从小能在家中正常生活不被批评,我学会一些必然的“表面礼节”用于家庭社交。没想到还能在此时派上用场。
“……叫我兰就好。”
灰谷兰垂下眼,口气却是放松了不少。灰谷龙胆见状推了推眼镜。
“你,叫我龙胆。不用以这种方式说话了,别扭过头。”
我耸耸肩摊开手表示了了解:“如二位所愿。”
“事实上不是什么难事。”龙胆补充到。“我们有个朋友,你可以当他叫阿饼,喔,或许他也不是我们的朋友,他只是个我们现在居住地附近的熟人而已。他进了局子,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卖。”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这不是重点。”灰谷兰将茶水喝尽,仰起脸露出笑靥如花的表情。“总之,狂极副总长,这个叫绝的家伙必须死。”
“……要我说,我觉得兰君你省略了很多东西。人人都会死,他缺少一个必须死的理由。”
“是吗,那么请鹤小姐姐猜猜看~”灰谷兰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座准备离开了。我便将无辜的目光挪向稍微好说话一些的龙胆。灰谷龙胆看向兰的背影,反而不再做声,收拾好碗筷点了点头:“那么,告辞了。椎名。”
“真是莫名其妙的兄弟。”连半间修二都能如此感慨,我便更加察觉其中古怪,不能不管。我向半间修二勾勾手示意将对方耳朵凑过来,与他讲起悄悄话:“我们跟上去怎么样?”
半间修二原本尚好的脸色因这句话崩塌了些许,甚至皱紧了眉头。“你真的很爱操心,他们明明刚才还在找你的麻烦。”
“就像认识你的那时一样。我认为,不能不管,任由他们行动。”我尽可能维持着一种平常心的状态来谈论此件事。“如果他们真的伤害谁致死,受害的人一定会比以前更多。”
半间修二听罢,陷入了一种窘态般的沉默。我们之间的无声象征着他在思考。我想我原本是不该如此开口的,这样的话语虽然戳到了他的伤口,却也是一种能让他参与救赎的机遇。
“拿你没办法。”
他最终还是浅笑着摇摇头,言语间却带着肯定的意味和纵容。
“差不多,我时而也拿修二没法子。”
我们结了账也很快离了店,临走时老板还欢迎我们下次再来,并表示会为缓和了这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