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依靠我们组大家养着的小跑腿,狗杂种。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闭着眼睛不吭声了——?以前的嚣张劲呢?哈啊?以为自己会打赢几个跟班,就能在老大面前逞英雄的嚣张劲呢?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自己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这里是歌舞伎町的组织,不养闲杂吃白饭的狗,有手有脚不干点活的家伙没有资格在这种地方活下去!就算少爷不说要让我们教训你,你自然也得受教训,怎么,以为被看重当了马仔,做了‘骡子’,你就能还清你狗屎老爹欠的高利贷了?”
啊啊——没错、就是这样的世界,自己的世界......真是毫无生机,十分无趣,暗淡而低沉的黑色。周围有如此喧杂的闹音,何等不堪的敌意,只要自己也被染成黑色的话!那这些事件,就绝对无法伤到自己。
“你要记清楚点!你,只要活着就是一种罪恶!”
活着,就是一种罪恶吗......不,正因为有这种罪恶才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有罪,所以才能体会到堂而皇之活着的感受。为什么不死掉?死掉是不是就解脱了?
“就是为了接受惩罚,你才存在在这里着的——!”
啊啊,原来如此。我的存在,只是因为,要接受罪与罚带来的折磨罢了。
——那么,为什么不也让他们尝尝这样的折磨?为什么不把他们说话叫嚣着的狗嘴打的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没错、没错,我这种家伙活着确实不会配得上所谓的幸福。那就尽情张扬吧,张扬自己的罪孽与惩罚,随后带给别人罪孽与惩罚!让他们也感到痛苦感到解脱就好了,没关系。
我的道路将会用这双沾满着漆黑的双手开创。
我的道路尽头不会有任何的——
“哟,修二,我如约来看你了!”
不会有任何的......希望?
“我说,修二?你怎么一脸白痴了的神情?”
希望。
她的声音就像是路过的碟片店里偶尔会听到的古典乐一般优美。非要用什么动人的辞藻形容,却形容不出来。可这种的声线,绝对称得上是一种惹人心中瘙痒的绝佳音律。亦是我这样黑暗的存在,不曾理解,难以企及的。
仅是看到她背着包身着干净简洁的秋季正装、搭配百褶长裙、绣着蕾丝边的白短袜,带着泥点的圆头黑皮鞋站在自己面前。就似乎,已被阳光照耀到睁不开眼睛。她带着温暖的笑,近乎能将寒冷缩在角落里存在着的家伙通体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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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二——?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呢?”
与半间修二重逢时,我手里正揣着给他买的巧克力可丽饼,和自己吃掉的半卷草莓可丽饼。看着他满脸呆滞地站在歌舞伎町一番街的正中央望向我。我着实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爱不爱吃甜食,可在新宿站口的甜点店,看着新品的我没挪动脚。刚想填饱自己肚子时,又总觉得应该带什么伴手礼来与他相见。
“你唇边沾着奶油。”
半间修二终于开口,只是第一次开口就是让我面红耳赤的发言:“诶诶诶?我吃了一路来的!那岂不是被路人看到窘样?”
当我试图用舌头围着自己的嘴角舔了一圈时,半间修二的手相当自然地摸上了我的脸颊处。他轻轻用指一抹,果然有沾着草莓果酱的一小块奶油出现在他的指尖处。接着,半间修二相当自然地舔了舔自己收回的指尖:“我没有想到,鹤,你居然这么冒失。”
“哈?!你到底是怎么对远道而来的朋友说话的?修二你的这种顽劣个性,真得要好好改改。”虽然觉得这家伙这样的动作着实过分成熟,可介于对方讲出口的话不是怎么好听,我下意识还是使用了训诫反驳的口吻与他对峙。话音刚落,我又感到少许悻悻然,毕竟自己完全不知道能不能真正意义上算是他的朋友,又或者人家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哦~根本不知道我住在哪里,今天是否在不在这里,就莫名其妙跑来红灯区的小姑娘确实是冒失鬼转世。”半间修二继而眯起了眼,说着仿佛是继续想惹我生气的玩笑话。比起初见时,他的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至少没住有待在垃圾房旁时那样蓬头垢面。身材变得更高,更结实了,甚至还在耳朵上打了耳洞,戴着长款的流苏耳坠。
“不对,先别扯远了——谁让你去纹身的?”
我恍惚惊觉那家伙半遮掩的手背上被纹了相当大的两个字:罪与罚。看得出来这纹身纹了有一阵,已经成了型。但因为纹的面基非常大,甚至还纹在手背的血管青筋处,红肿的迹象没有彻底的消失。我叼起自己的可丽饼,又狠狠将巧克力可丽饼塞进了他刻着“罚”字的右手中。随即也顾不得他反应,一把抓过他刻着“罪”字的左手仔仔细细打量了起来。
“你才是笨蛋吧?!刻在这种地方很疼的!到处都是血管一不小心出血了怎么办?”我狼吞虎咽地把余下的草莓可丽饼咽到肚中,张嘴冒出的话语本能地只有训斥他的话语。我立马想起斑目狮音那小子,他们家甚至派了人跟踪我跟踪回了涩谷,在心中用自己毕生恶毒的词语咒骂他的祖宗十八代:“我说修二,是不是斑目那家伙强迫你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