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恰似白粥般的校园生活在临近暑假时被生活泛起的波澜所打断,而一切的起因,源于期末时最后一场的家长会。
说来不怕笑话,我经常因为考试成绩这种事紧张到胃痛。我的成绩或许可以拿到班级第一,但始终拿不下年级第一。对成为第一本就没有那么期待,而这一切的努力归根结底是因为、在学习方面我只要按母亲的教诲和指令去做就好。
龙宫寺时常对此感觉到不解。可在听我形容母亲的严格之后,他也感到了敬畏并对此深表同情:“你活的可真不快乐,真不像个小孩子。”
说起来龙宫寺自己也不像小孩、也不知道他哪里有资格这么说。
我暗自在心底吐槽,想了想却又固执地开口:“至少我在此时活的很快乐。”
“即使在家里都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每个人在成长的时候都有可能......”我试图辩解。“活不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龙宫寺坚听我说完这句自认颇有道理的言论,他意外露出了一种看白痴的眼神。
“但是鹤,你明明还没有试着去做过。你怎么不知道你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快乐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呼唤我的名了。约是上次接力赛之后吧,龙宫寺坚逐渐和我一样互相称呼彼此的名而非姓氏。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称呼上的变动能明显使我感到特殊与亲密化。他每次这样称呼我的时候,我都能由内而外的更加自然面对他。
“你说的有点道理,我会考虑的。”
“你当然该考虑,只是,考虑不到边际,就别钻牛角尖。慢慢来。”
龙宫寺这么嘱咐道。
这次期末考试,龙宫寺坚的成绩其实没有差到全班吊车尾,但同时也处于中下游。与其匹之悲剧的却是我那平常无闲参加班会的母亲,在家长会当天也亲自来到了学校。
“妈,你怎么来了?”
午后在迎接家长进校时,我作为风纪部的人站在校门口做指挥员,由于母亲的未曾告知的突兀来访颇感震惊。
她戴着黑色的礼帽,身着着一袭裹身黑色长裙,脚上还踏着黑色的皮鞋。要说好看,我认为母亲自然是好看的。她有着极为强大的气场,往日里又常冷着脸,黑色衬得她整个人更为苗条,却也犹如一股燃烧的火焰藏在她的影子里。
“佐藤老师昨天专门打电话给我。我就来了。”
我不知道这是否一个借口。于是我看向她的眼睛,她那双紫藤花色的瞳孔中倒映的是深邃无底的情绪。
那种情绪,我熟悉而能够捉摸。
“老爸呢?”
“......他挺好。现在应该在喝啤酒。”
我心中猜到了几分。
我了解死亡这个词是很小就明白的事了,每当母亲和父亲参加完葬礼后,总会去超市或者市场人多的地方。他们会一直着正装直至深夜,除此之外,我很少见他们如此认真地对待黑色。
“从仪式上过来的吗?”
“怎么,我身上带着不详的气息吗。”
她的嘴角向上划出一个弧度,并未再看我一眼,直接与我擦身而过。我下意识转过头去,却见从班里跑出来的龙宫寺被母亲撞了个正着。
“鹤!我来等个人,诶......?”
母亲见到这样的场景,自然不肯放过地用手将对方拦下。
“你好,小朋友。请问你是椎名鹤的什么人?同学吗?”
“我,我是她的好友兼同桌!”龙宫寺愣了愣,大概是看懂我对他的挤眉弄眼。他如同受到拘束般瞬间不再跳脱,沉着冷静地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答案,母亲的声音里带上了几丝玩味:“哦~那就请你带我去班里吧。我是她的母亲。”
龙宫寺先是看了看我,接着又看了看俯身板着张脸的母亲。他跺了跺脚,最终并没有怯场或拒绝:“那么,您请跟我来。”
幸好我早就告知了龙宫寺母亲平日的习性,否则,若是别人,怕会对母亲生出恐惧的情绪而远离她吧。想到这里,我稍稍放下心来。龙宫寺坚在不熟悉的同辈面前会自由随性,但在对待不找茬的长辈时也都好好说着敬语。对此,我不担心母亲和他能产生什么不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准备关校门的时候。当我正打算结束校门口的迎接工作,就见有个穿着花哨还画着精致妆容的波浪发型美女,急匆匆踏着步子向我走来。
“那个,小丫头——三年级D班怎么走你知道吗。”
“啊,实际上,我就是D班的学生。如果不介意您可以跟我一起去。”我礼貌向她回答。“不知道您是哪位的家长呢?”
“我啊,是龙宫寺坚的家长。”她骄傲地挥了挥入门证明,高跟鞋踩得十分响。“那就拜托你了小丫头。”
“原来是这样吗?”我猛然想起龙宫寺冲来前说的第一句话是他要等一个人。没想到来者竟然是这样美艳的......姐姐?“我是椎名鹤,是他的好友兼同桌。”
“啊啦——是你啊,谦先生提到的小鹤。”美人摘下来太阳镜大大方方同我握了握手。“日野花,叫我花姐就好啦,阿坚也是这么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