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他温声唤她,也是第一次用这个称呼来唤她。
“嗯?”她仰起脸,双眼迷蒙,本能地想要靠近他,“你在叫我吗?”
“阿灼。”他又唤了一声,抬手抚过她的脸颊。
他知道自己不该动心。
可是呢,身体会不自觉地依赖能让它感到舒服的东西,感情会不由自主地回应温暖坚定的眷恋。
那些故人抽身离去的时刻,是她无声填补了所有缝隙。也只有她能让他如此笃定,无论自己如何傲慢,如何绝情,如何伤害她,她都永远不会离开。
而且叶姑娘跟方小宝和笛盟主本就不同,她的见识和思想会吸引他靠近,她的狠辣决绝和喜怒无常也会让他想要一探究竟,既是棋逢对手,也是心领神会。
如果哪天她忽然消失,他就自然会发现心里空了一大块。
他不想再回避了,不想真正到死的那一天,会为这件事后悔。
灯火下她的脸小巧又可爱,望向他的眼神罕有地乖顺,不像平日眉目里总是带着一种横了心的锋锐。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时,也是大大地睁着双眼,眨了几下,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直到他叫了一声‘阿灼’后才回魂,怔愣着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这副钝感的模样出现在精明辛辣的叶姑娘的脸上,实在是让他有些情动。
“阿灼,我喜欢你。”
“你呢?你愿意吗?”
她缓慢而坚定地点头。
“那你是只要李相夷吗?”
如果她说是,那也无妨。
她要李相夷,那他就给她李相夷。
可是她缓慢地摇头,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小声道:“我要你。”
无论你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
这句意料之外的回应让他情潮翻涌,难以自持。
这满屋的画实在是令人难堪,他一挥手灭了所有的灯,唯余一抹清凉月色从二楼的天窗透下来。
他将她抱到榻上,俯身吻住她的唇,不同于之前的蜻蜓点水。
她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愣愣的,直勾勾的。
叶姑娘喝完酒,什么反应都慢了半拍,做过几年花魁的人如今在情事上像个懵懂的小姑娘。
“闭上眼睛,回应我。”
他在教她。
她什么话都听,青涩地回应他,双手主动环上他的腰,可就是不肯闭眼睛。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还是觉得不安全。
他跪上榻,伸腿抵开她的双膝,细密的吻落在她唇角,颈间,锁骨,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下意识想要后缩,却又很快主动缠上来。
他知道姑娘家在这种时候都是理智上要忍耐矜持,她却是身体畏惧,理智上拼命想要讨好他。
他心里一疼,停下了动作,柔声道:“阿灼,你不用勉强讨好我,也别害怕。”
“这不是一件需要忍耐和委曲求全的事。”
她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在茫然地点头,身体仍僵硬地像是死了。
她全然失掉了平时的聪明娇纵,望向他的眼神既无措又无助,抓着他的袖子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刻也不敢放松。
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的脸,眼睛里雾气蒙蒙的,可仍然能看出绝对的信任和依赖。
两种清晰又背道而驰的念头同时涌现。
一种属于李相夷,想要狠狠弄哭她,甚至拆骨入腹,让她完全臣服,软声求饶。
另一种属于李莲花,想要细细怜爱她,哪怕自己忍得辛苦一点,让她觉得被人宠着爱着,不用惧怕世间的任何事。
这两种念头激烈交锋,但终于还是老狐狸占了上风。
最后一刻,当他俯身去亲吻她的额头,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