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太阳西落，夜空半昏。几声犬叫声响彻小巷口。
“小宝，快来。”温栩栩脚板落地，一只橘黄色小狗汪汪叫两声。缠绕她小腿绕了绕，十分热情地扒拉主人裤角。
她伸手挠挠它下巴，揉一揉小脑袋瓜。家里妈妈对狗毛过敏，为了防止伤害，只能将她养在楼梯底下的空隙。好一会才离开。
回到家，白炽灯照亮屋里。三室一厅一卫生间，二手转卖花了不少钱。都是妈妈一个人拿着自己的嫁妆自掏腰包买下来。
那时候每天都吃白菜配粥。肉是吃不起。
妈妈刚将饭开煮。从袋子里拿出菜开始切菜，一个单炒空心菜，一个单炒包菜，一个炒半斤肉。都是很正常简单样式，温栩栩她最喜欢的这个环节。每天都能和妈妈一起吃饭。心里很幸福也很满足。
房子一片乱糟糟，东西翻箱倒柜。仿佛像似被强盗洗劫一空。碗筷杯子砸碎一地，四散崩裂飞溅地杯角在光线下泛起白光。
两人平淡没有任何表情。同一个动作捡碎片。两人不约而同，将地上所有杂物整理井井有条。温栩栩想也没想肯定是那个人的杰作。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有血缘关系，除此之外。
没有多少联系沟通。生物学上。回忆起，自从有记忆，父亲好像都是掌心向上，回家就是在破旧无数划痕沙发上，醉醺醺地躺一整厢或是不愉悦，把家里砸个遍。累了渴了饿了就叫母亲，不服气则有可能是出气筒。自己没生活费时，他也只会一句“没钱”或“找你妈去”打发年幼的她。似乎常常以负能量爆棚的形象映入她前半生。她不知道如何对付父亲，希望他能改掉一切坏脾气。一家人团团圆圆。
晚上十点左右，正在学习的温栩栩听见家门口响彻整个楼层。不出意外，那人又回来了。
周正浑身酒气熏天，大踏步丝毫不顾周围街坊邻居的生活。家门口扭动两下进屋。一个转身而倒在陈旧有划痕迹的沙发。躺了大概十几分钟，嗓子眼干燥难受。哑着嗓子，“温若，去。去给我倒杯水。”叫了几秒，不耐烦了。直接将桌面的杯子砸四分五裂。
门里头温栩栩心情瞬间警惕而又担心。朝门口一望，似乎隔着门板能看到外面的场景。
“温若，你耳朵聋了吗？还不赶紧倒水。”温若缓了一会儿，平复内心的心情。常年日积月累形成像没有什么感情的服务形机器。起身开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抿一口水。臭脾气上来，直接将热水往她身上泼。“啊”温若吃痛，后退几步。热腾腾液体淋湿了她脸颊，上衣也湿大半。拳头下意识攥紧。努力克制自己脾气，转身再次帮他倒水。
周正又一次坐直，接过递来的东西。抿了一囗水。这么冰。“妈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整我是吧。又热又凉。你是想烫死我还是冷死。你安的什么心。”将杯子摔在地上，迈步往前方。狠狠扇了温也五个巴掌。啪啪啪响彻屋子。
温栩栩瞬间心脏仿佛提到嗓子眼，有些害怕又担忧微微半掩着破了一半的门。之前的门都被父亲醉酒，生气用刀狠狠的砍门口。多了几个窟窿，如今被妈妈找人来修。换铁板门，倒是坚固许多。
家里风平浪静的日子没几天，隔三差五家里就发生一件吵吵闹闹。甚至是动手。余光撇见妈妈被扇巴掌，她想都没想反应迅速推开门跑出来猛然拿起椅子。狠狠将木椅砸到周正脑袋上。一时间力道有点重，一下子直接将人砸晕过去。这栋楼恶劣的隔音效果，恐怕邻居们早就习惯了吧。甚至是喜闻乐见，毕竟自己家越坏，她们就有好戏看。
温栩栩一整个大动作下去，浑身也软了没劲。意志力坚定努力撑着。接水盆，弄湿毛巾帮妈妈擦一擦拭额间，从上沿下。面庞。和手臂。
“妈，要不离婚吧。”
温若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如果离婚会被别人耻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妈不希望你被别人在背后议论。妈也不想拖累你。”温若一脸慈爱，摸了摸温栩栩的脑袋。
温栩栩看见母亲被巴掌打的脸颊两边通红，心中愤愤不平。
满眼心痛可怎么办也扭不过母亲的旧思想。
“妈，可他再打你怎么办。难道你就要站着让他打你吗？你是不是傻，”温若眼神空洞麻木，仿佛对自己的人生失望透顶又改变不了什么。“可哪又如何，我的人生就应这样了。熬熬几年，人生差不多浑浑噩噩的离开。”
温栩栩既心痛又无奈。
窗沿天空深蓝仿佛一副水墨画。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明天还要上学，女孩在这种安静诡异环境里，忽然被困意席卷大脑。毫无防备的睡过去。
——
翌日。
温栩栩恍惚中以为要迟到了，全身细胞热血沸腾。哐当麻溜起身，洗漱洗脸穿好衣服。吃了几口，妈妈早上做好早饭。
到客厅的时候，她略过某个东西眼神一顿。那人还烂醉如泥，空气中悬浮着酒精分子。温栩栩直接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了过去。
出了旧小区门口，清晨太阳光线透过层层叠加薄云。用科学原理来说话，形成丁达尔效应。
温栩栩站在公交车站牌静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