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卫大府光是牌匾,就有寻常府邸的两个大。再加上厚厚的一层金镶边,看起来宏伟豪迈极了。不过与寻常府邸还不同的是,这卫大府只有正门,没有偏门。正门左侧挂着神荼的画像,右侧挂着金鸡的画像。
北冥看见了这两幅画直摇头,怎么神荼斩鬼、金鸡驱邪的传说都有人信,怪不得要除邪。
北冥果断下马,一瘸一拐地走到卫府门前,欲把两幅画像取下来。那个月老也从马上下来,双手虚浮在她肩侧的半空中,生怕她摔了。
“何人?”在大院教训家丁的卫忠看见了有人摘画像急忙上前制止。
“这神荼和金鸡可是仇家,不吉利。”北冥神情无辜地说道。
“胡说什么?”刘忠有些急了,这画像明明是少爷千叮咛万嘱咐好生供在门前的,可是连罗半仙看了都叫好的,不知哪里来的乡野村妇胡言乱语。
北冥见这人不识好人心,便又贴心地把画像挂了回去。
没成想北冥这脚底一滑,伤口裂了,险些摔了,好在那个月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北冥不知自己是不是幻听,好似听到月老轻声叹气。
她静静地望着他,认真感受她手腕间的温度,心尖莫名涌出一股悲凉。
她看着他的侧颜,他站在他前方,把她护在身后,他一只手举起招募令,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握着她。
刘忠一眼就瞧出他手中是何物件,眼睛眯成一条缝,挤出很深的笑纹,开始阿谀奉承了起来。
“看来这位半仙有法子救我们少爷!冬青过来,把这位漂亮姑娘好生搀扶去客房。”
“这崔郎中也不中用,迟迟也治不好少爷的病,不过还不愁给这姑娘止血包扎。庆予去把崔郎中请去客房给这姑娘诊治。”
“还有,庆予你且和崔郎中说一句,日后卫大府他也甭来了。”
“是,忠叔。”那个叫庆予的家丁点头应着,他看着年纪不大,个头不高又很瘦,但人机灵得很,一溜烟就跑的不见了影。
“劳驾半仙移步内室,看一眼我们少爷。”刘忠指了指庆予消失的方向,示意内室大堂的所在位置。然后步履蹒跚地打在前头引路。
小道士紧随其后,北冥也正要跟上去。忽然一张清丽的脸蛋贴了过来,捏住她双臂。
“姑娘你走错了,客房在后院,忠叔叮嘱的,要等着崔郎中来瞧!”那个叫冬青的小丫鬟梗着脖子说道。
北冥笑得亲切,温温柔柔地说道:“崔郎中既然在你们少爷房里,我跟着去就是了。”
被北冥这么一说,冬青支吾半天,只是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反正要听忠叔的。”
北冥讪笑道:“怎么?你家那宝贝少爷,他们见得,我见不得?”一听说到了少爷,冬青咬着腮帮子倒吸一口气,双手还是僵硬地抓着北冥。
北冥眼瞅着月老和忠叔消失在拐角,她一把甩开冬青,质问道:“还是说,男子见得,女子见不得?”
冬青顿时觉着压迫感袭来,断定眼前这个姑娘定是厉害的主,无法搪塞过去,便如实说道:“姑娘这般貌美,忠叔大抵是怕大夫人瞧上你,纳你进门做妾。”
“你们少爷不是病了嘛,你家大夫人还有心情给他找小娘子呢!”北冥有些惊讶。
“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冲喜。想来罗锦云也是如此。”
“谁?”
“罗锦云!我们府上的少夫人。”
北冥在千里无峰久了,说到底对凡境俗礼也知之甚少,她想既然她来了这卫大府,也该是入乡随俗。人家说不宜见,她不见了就是,跟着冬青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冬青手是搀扶着,但嘴也没闲着。
“我见姑娘这般倾国倾城又和善,索性把冲喜的事都和姑娘说了。我们少爷原是与我们祁家女子有婚约,没成想少爷患了腿疾被祁府退了婚。世事难料,谁能想到这祁家谋反!退婚反倒是坏事变成了好事,给大夫人高兴的,直接同意让罗锦云进门,说是添喜气。这罗锦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两家因为生意多有来往,算是知根知底。就是罗家那两年生意不景气,好在卫府帮衬着,日子也算过得去。如今倒是好了!不得不说,自打罗锦云进了门,把卫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为人勤勉也会做生意,卫府这才有了大府之称。要是没有罗锦云,光凭少爷求神拜佛的劲头,卫家都吃不消!”
“这么厉害!冬青,可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喜欢你们这位少夫人啊?”
北冥就是再不懂凡间礼节,也觉得冬青句句直呼少夫人名讳,甚是不妥。
“我呀,且瞧着这罗锦云当得上几天的少夫人,就算讨得老爷和大夫人的喜欢,也不见少爷待见。少爷都不叫她娘子,也不叫闺名,愣是叫她丫头。”
“丫头?”
冬青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指着喂鸟的丫头说道:“连府上的真丫头都有诨名,可见啊罗锦云她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北冥顺着冬青手指的方向望去,这卫大府后院的花园里不仅堆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树上还挂着数不清的鸟笼子,笼着里装着羽毛艳丽的鸟。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她这一路上也没听见一声鸟啼啊。
北冥耳朵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