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1 / 2)

语不气死人不会休的林希,刘嘉懿怎么就栽你手里了。

我不理他,自行上楼回房。林希却把衣服和药放我手上,早我一步回房。

我对着他后背凌空狂捶。这时候,真想拥有武侠小说里的气功,给林希来个隔山打牛。

洗漱完坐在桌前,翻着抽屉的画稿,翻着翻着,又看到了梁晋轩的笔记本。该结束的都已结束,一切都已完毕,没什么要见的理由了吧?我索性把笔记本拿出来,左瞧右看,最后决定放到书架最上面去。想到即做。我麻利地踩在椅子上爬上书桌,然后踮着脚,把笔记本放好。待我放好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我曾经遗憾那个夏天梁晋轩的不告而别,遗憾没有见到洛妈妈最后一面,遗憾没有陪在梁晋轩身旁,遗憾自己拼尽全力也没考上燕京美院。现在,每个遗憾都画上了句号。尽管有些句号不那么漂亮,但也是故事的结尾,不是吗?笔记本放在一排书中间,正好排满整格书架。一如我满是遗憾的年少,在十年后的夏天,总算填补完整。

在我下来时,却发现有张毛爷爷在桌上,想来是拿笔记本时掉出来的。在这个没有钱包和现金的年代,怎么处理这张纸币还真是个事儿。索性还是放在笔记本里吧,我想。但命运很会安排人,让我的余光瞟到了纸币上的编码。

红色大钞左下角显示:LY20100122。

大脑轰隆一声响,一如深夜寂静的旷野,绽放满天礼炮。

林音,2010年1月22日。

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这才是梁晋轩给我准备的成年礼。

他以一种轻松的口吻,随意地从钱包里翻出众多百元纸币中的一张递给我。我一直当他是敷衍,哪想是这样。

原来人在急剧激动的情况下,真的会浑身发抖,手使不上劲。我拿起手机试图打字,按了半天,也按不准键。不断告诉自己镇定,深呼吸几口气后,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瘫坐在椅子上,我将编码拍出来,发给梁晋轩。尽管因为手抖拍得有些模糊,但能辨析清楚。

梁晋轩没有回我,大概是睡了。

我的心里渐渐生出一些可能的念头,但又立马打消。也许只是他恰好有这张纸币,也许只是出于兄长对妹妹的爱护。理智告诉我应该如此,可又存有一丝妄念。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雨打树叶的声音,像是在演奏一首夜曲,啪啪,啪,啪啪啪。

微信响起,我一看,是易成城。他在班级群里发了张高中毕业时的合照和同学聚会的合照。

高中毕业时我右边是曾旭,左边是曾静。还未等我看完,群里便炸了。消息不停。

我被提示音弄得心烦,只好屏蔽。再回到微信界面,发现有多条未读信息。一条条看过去,都是工作或其他。

算了,睡觉。

在我准备关机的那一刻,微信弹出了对话框。是梁晋轩。

“不是说花掉了吗?”

我回道:“以为花掉了,今天在钱包里发现了。”

“有没有很感动?”

“还行吧,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

“我当时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这张纸币。”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万一我用掉了呢?万一我永远也发现不了呢?”

“我在等。”

“等什么?”

“其实我是想等你先发现,哪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发现。”

“谁让你不说?我本来就脑子不够用。”

“也是,高估了你。但好在画画厉害。”

我发了个暴打的表情包过去。

雨声伴我入眠。梦中,我又回到了十八岁成年礼那天。露天阳台,黑色齐膝大衣、围巾耷拉在肩上的梁晋轩。

接下来的一周我过得异常充实。先是周一晚上五人聚餐,以前是我、曾旭、彭夫之、易成城、李青,现在是我、曾旭、彭夫之、易成城、陈红。第二天大早上给曾旭送行。随后载易成城去公司洽谈漫画改编权,中午作为中介人和两方用餐,下午又送易成城去家里拿资料。周三作为代表,参与改编权合同谈判事宜。周四去工厂核对下月杂志样稿,进行交接。中午替主编出差,去燕京参加年中新媒体会谈。

周五晚上,我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一轮圆月当空挂。我拍照发了个朋友圈,留作这一周的纪念。

几天未联系的梁晋轩发来甲方的邀请:

“你上次整理的书,我很喜欢,可以委托你做封面和插画吗?”

我这才想起来有这一事,但当时自己只是随口胡诌,压根没想过出版爷爷的书。

“现在出版书不挣钱,还要自己花钱买出版号。”

“我知道。我这有些他的诗稿,你一并整理进去吧。”

“我回去跟你详谈。”

“看你发朋友圈,你在燕京?我也恰好也来这出差,方便的话我现在去找你?”

“好。”

给梁晋轩发了地址后,我一轱辘起身,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整理一遍,又去洗手间补妆,重新打理了发型。毕竟是和甲方见面,不能失了礼数。

梁晋轩不一会儿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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