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个心狠的人真不知道能够作出什么事情来。
陈柚比她大了三岁,但是阅历却不仅仅是相差了三年,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柚会变成她的噩梦的。晚上睡觉的时候范积极后悔自己吃了陈柚给的桔子,红枣和花生她是一点儿也没有碰,陈柚拿来的红枣花生被分成三份,范积极的那一份她给了别人。
陈柚若无其事的做法让她苦恼,想起来陈柚甚至还是一个不错的人,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让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哪里做错。
可是错的不是自己的话,陈柚就不是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范积极下定决心要少跟陈柚接触,学习那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实际上不再跟陈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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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雅,之前的事算不算翻篇?”
杨大勇的问句没有得到回答,他起身看去背对着他的妻子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已经入睡。
二婚多是搭伙过日子,摆在称上称斤称量。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日子,旁人将她跟杨大勇牵线。她有一个女儿,杨大勇也只有一个女儿,不需要多想,这事就定了下来,因为杨大勇对她很中意。
翻篇?
有有既然结婚了,之前的事就没有翻篇的机会。
已经产生结果,那做什么都无法弥补,这样浅显简单的道理,杨大勇看不透。
他们一块儿相处了十多年,又有一个小石头,往后有那么长的时间。浅显的道理杨大勇迟早会明白,郭春雅这个时候不挑明,又令两人之间少了一场争执。她只当自己没有听过,纵然是到了不能当作没听过的时候,郭春雅也决定好了糊涂到底。
见到陈柚的丈夫之前,对着陈柚,郭春雅有许许多多的道理,但是当一切都尘埃落定,郭春雅清晰认识到陈柚有了一个家。
郭春雅很茫然,心里头有些酸意,她却没有去理会这是因为什么。生活一天一天的继续,很多情绪不去探究,都会被时间冲刷抹平。
杨可琳成为大学生后,在郭春雅面前操心大女儿婚事的人少了。郭春雅也搁浅了这方面的心思,去年的那场乌龙迟来的让她感受到无法在亲生女儿面前抬起头来。
相看人家或许是乌龙,但后来的默认,是将陈柚放置在油锅里。
人不在眼前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那样的重要。过去,郭春雅总是下意识忽略自己的亲生女儿,若说刻意苛待,却也是没有。
最初郭春雅恨陈柚不是个男孩,若是陈柚是儿子而非女儿,郭春雅以为丈夫离世后她的人生经历都可以推翻重来。
久违地,郭春雅设想若陈柚是儿子。
她会守着丈夫的血脉好好过下去,陈家人也不会不帮助他们反而来侵占他们的利益将他们赶出那个家,把她们当成外人。
到了年纪,儿子就进入机床厂工作,或许会跟丈夫一样聪明……总之若陈柚换一个性别,陈柚的日子会顺遂许多,可惜陈柚是个女的。
小石头的呓语打断了郭春雅的遐想,耳边是丈夫的打呼声,她抱起孩子去起夜。
那些如果就像是从未在她脑海中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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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撤消的事情是兵团知青们的大事。
过去回城探亲的时候提起兵团知青,插队知青只有羡慕的份,在一样不能回城的时候兵团战士是一种荣誉。但兵团成农场以后,哪怕兵团知青们的待遇不变,很多东西都变得不同了。
兵团知青领着工资几乎是没有机会够通过招工回城的,当兵团里现役的军官撤离的时候他们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但是真正的改制后,才有了真正希望破灭的感觉。杨可琳听战友提起兵团改制后大家的苦闷,他说:“二王八那家伙逾假不归,现在吓得我都不敢见了,现在就是在街道里接一点零工,一个大男人窝着屋子里头糊火柴盒。我都不好再寻他去,害他院子们都不能出,怕他成了鳖孙子。”
王志勇给大鼻子倒酒:“你要是有点义气就该不去找他的,他身体不大好又不是能够病退的那种,搞不下来。二王八他就是她妈的命根子,他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他娘就不活了。糊纸盒子他都乐意糊了,要不是身体真熬不住也不至于窝在家里头当待业青年,丢大脸了。”
闷了一口酒,男人的鼻子跟会呼吸似的:“呦,他没办法你能没办法。”
酒杯打在桌面上,杨可琳挺直了背,王志勇面前的酒都散在了桌面上:“个鳖孙,说什么胡话嘴巴里是没句好话。”
大鼻子的肩一下子塌了下来,一笑起来眼睛眯成线,鼻子更显眼:“哥,我就是开个玩笑。”
哥们心里头不痛快啊。王志勇抬手碰杯:“我没那天大的本事。”
杨可琳抿了口酒,上辈子陈柚去的就是草原兵团。
“杨可琳!”
女人鬼鬼祟祟探望时,王志勇就发现了,没想到这个鬼鬼祟祟的女人,一副跟可琳相熟的模样。
张依依花了二十块钱买车票,瞧见的是杨可琳跟男同志们同桌吃饭。她找到杨可琳的学校里头问到她的同学,才算是找到了可琳,张依依咽了咽口水,她这时候才感觉到饿。
杨可琳眼中有惊恐,张依依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