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我们一家子是一条心的。”
这些年从大姐家里拿到的好处其实是不少的,要是这个男人没有一个能干的大姐,陈雪生早就踢了他找别人了,一开始就不应该选这个没有担当的男的。
也就是年轻的时候,被长相被好听的话,糊了脑子。结了婚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年少的非他不嫁,都成了深夜里被自己嘲笑的天真。
跟一个扛不起重任的男人过一辈子,一个字难,两个字太难。
郭礼红了眼眶,媳妇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头,他没真的哭出来,但心里头还是因为媳妇的话有几分酸涩。大姐已经不为这个家考虑了,其实郭礼早就知道,大姐是别人家的人。
媳妇有句话没说错,大姐生下小外甥后,就成了杨家人。
郭春雅为继女摆席,郭礼作为郭春雅的娘家人还是要去的,还得包两块钱给杨可琳。两块钱他们虽给的不情不愿的,但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机床厂出了一个大学生的事,陈庆牛也听闻,一开始他都没反应过来这里头跟自己的关系。机床厂是个几千人的大厂,陈庆牛跟杨大勇虽然都在机床厂工作,但是平日里也碰不到头。陈庆牛比陈柚大了十岁,他叔走了没多久,郭春雅就带着女儿改嫁。
郭春雅改嫁后,跟陈家少有来往。虽说在一个厂,陈庆牛到底跟陈柚说不上多亲,他平时也不是游手好闲,都是要上班的,在工位前做好自己的螺丝钉。
城市户口跟农村户口就是一道天堑,陈庆牛在厂里工作了十几年,他爸妈还是农村人,弟弟妹妹也是农村户口,他自己成了家一边要照顾自己的小家,另外一边也要照顾一下农村的家里人。
一个寻常人没有三头六臂的,对陈柚的照看很是有限。
刘月美是棉二厂的一名女工,跟陈庆牛结婚后,两个人在机床厂申请到了单位的房子。住在机床厂家属院,进进出出自然对机床厂的一些事略有耳闻。
“月美,月美,你等等我,我有事跟你说。”潘大姐的爱人是机床厂的工段长,大小也是个官,不过不管陈庆牛,虽然都是加工车间的,但是工段不一样。
“潘大姐我人就站在这里,你别急,有什么事?”刘月美跨下自行车,手握着把手,棉二厂跟机床厂虽说近,但从机床厂家属院去棉二厂还是得靠自行车,有了自行车她这上下班是方便多。
“我是听人说,你男人的侄女念了大学。”
“你说陈柚?”
“不是,是杨可琳。”话说出口,潘大姐就意识到不妥,一个姓杨,一个姓陈,算什么侄女。陈庆牛跟杨可琳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儿关系的,女人抓了抓耳朵,“我这是心急,糊涂。月美、大姐糊涂啊。不过陈柚也回城了,跟你一样在棉厂,这事你晓得伐。”
刘月美一回家就问陈庆牛,陈柚到棉厂工作的事怎么都没跟她提,怎么说她也是陈柚的嫂子。
“我也是才知道这样一回事,我知道媳妇你是好心,就是陈柚她不是在棉二厂,她去的是棉八厂。跟媳妇你不是一个厂的,她回来是一宿都没在家里住,就往棉八厂去。”
刘月美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好不容易从犄角旮旯里回沪,肯定得好好表现。工作是她现在第一重要的事,不在家里住情有可原。”要她说杨家人不厚道,对陈柚也没说多好,心眼便到没地放去,“那个家她也没有什么好处的,就她那个后爸,就她那个妈。”
“人家的事,少管。”陈庆牛揽过媳妇的肩膀,“今天你怎么了,我上班前你还叮嘱我,少说话多做事。”
刘月美比陈庆牛小了三岁,结婚八年生了一儿一女,一家子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去年刘月美去医院上了环,他们响应政策,不打算再要孩子。
有时候去接孩子,刘月美会碰见杨大勇或者郭春雅。小石头跟两个姐姐的年纪相差大了,跟大姐差了十七岁,跟二姐差了十五岁。不过小石头的日子过得不比别的孩子差,或者说是比其他孩子都要好。
“这下子好了,他家儿子是赢在起跑线,一家子就养他一个。”刘月美头发崩紧,“我就觉得很有危机感,说起来也不干我们家什么事,可莫名的就觉着很紧迫。”
“我们伟大的工人同志辛苦了,今天就让我来为您准备晚膳。”
“德性。”
杨可琳当上工农兵学员,到底跟他们家没有多大的关系。
被他们关心的陈柚在棉八厂安顿了下来,陈柚虽然已婚但是刚来的员工没有住房的话要不就是自己解决要不就是安顿到厂单身宿舍去。单身宿舍跟职工家属院还不是同一栋的,单身宿舍是整栋。纺织厂的女工多,陈柚住的这栋楼就是女职工的单身宿舍楼,十来平方的屋子里摆了两张上下铺的床,住四个人,空出来的空间摆了桌子、柜子。
单身宿舍是没有厨房的,每层楼有洗水房和厕所,在走道的尽头。
水房是两排水龙头,洗漱在那里解决,厕所就在水房对门。
陈柚宿舍里头的另外三人,有两个是下乡知青,有一个是高中毕业新进棉厂的,范积极只有十八岁(虚岁),另外两个知青是同一年的都是二十岁,都比陈柚小了一岁。一个是初中毕业生跟陈柚同一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