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工农兵大学毕业是分配工作的,一样是光荣的事。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他们的关心,刘建军看在眼中,当兵确实需要奉献,但比起留在乡下看不到出头的日子可好太多,每年征兵的时候,知青都是不愿意落下。
知青不是不清楚当兵的难处,可他们更忍受不了在农村虚度年华。
承受不住的体力上的痛苦,成为他们思想的束缚,双重的痛苦让他们一心期盼着离开。比起扎根泥土,更多的知青想要回到城市。
“招工走的,十个有九个其实不大满意,可一想起插队的日子,十个十个都满意。”刘建军抿了一口红薯酒,“那九个不满意的,十个都想成为我。”
这话说的。
欠揍啊!
陈柚无意缕了缕耳边碎发。
招工走的羡慕不羡慕,她不知道。
但她羡慕!
刚才就不应该因为刘建军几句求饶的话就收手,士气是,再而衰,三而竭,她们就应该一鼓作气。
林红星听不下去,用手指指着嘴巴:“这张嘴啊,还是收着点。”
“我晓得。”刘建军点头。
刘建军能实现他的军人梦,陈柚也不再说什么扫兴的话,开始都捡着好听的话说。
其他人也是如此,到底是为刘建军开心的多。
能说出口的羡慕,不会变成心底的嫉妒。
刘建军能够离开连山公社,成为一名军人,他们与有荣焉。
“以后也能说我在部队里的朋友。”
“我就一小兵。”
“小兵怎么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是啊是啊,小兵怎么!在其位谋其职,在自己的位置发光发热!”
“喂,刘建军要你不是小兵,你还想搞腐败啊?那我第一个举报你!”
刘建军:……
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说什么。
什么都还没说。
想是知道刘建军在想什么,林红星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就是羡慕嫉妒!”
“对,你说什么也没用!于事无补了都,我跟你说!”兄妹两个一唱一和。
这年头当兵很光荣,是青年学生的梦想。
在城里的街上拉一个学生问一问他的理想,十个里面六个想当兵,另外四个想当工人。
理想不是所有人的都能够实现的,他们中的大部分面对的是要下乡的现实。
能够从农村离开,对在乡下待了几年的知青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种释然。
最初下乡的那些知青,多是一两年就可以离开的。
这些年大批学生上山下乡,离开的名额成了僧多粥少。下乡不再是最初的“光荣热血”,而成了必经之路。
在乡下陈柚农活的熟练度不断提升,将畜养家禽的课本知识变成实践,靠着自己的双手,填饱自己的肚子。
别看现在的陈柚已经能靠养鸡过上鸡蛋自足的日子,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养鸡能手。
头一年要从自己的口粮里分出些粮食给鸡吃,总是处在吃不饱的状态。
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呜咽着流眼泪。夏天的蚊虫又多又毒,春夏的水稻田里的水蛭会在腿上吸血。这也毒、那也毒,头半年真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十六岁的陈柚一个人来到乡下住在茅草屋里,雷雨天气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瑟缩着等待着天明。
外头的黑夜是会吞噬生命的魔鬼,屋里的阴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雨后不久鸡遭遇了鸡瘟,陈柚血本无归。
雪上加霜的事不是偶然,一个人不走运的时候,这样的事时有发生。那时候,陈柚是真的想家,想回到城里去。她不想让水蛭、蚊虫吸饱了血,她不想烈日里渴到喝不成白开水。没有下乡陈柚都不知道,自己在城里过得是什么样的好日子。
去乡下玩,去亲戚家住,跟在乡下养活自己完全是两个概念。
林芬兄妹两,家里条件不如陈柚,他们家兄妹多。但林芬有跟陈柚一样的感受,还好她是跟着哥哥一起下乡的,不然她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熬下去。
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拯救全人类。
当不能够养活自己的现实摆在眼前,那些宏图伟志,那些豪言壮语都悄然消失。
乡下艰苦的环境,超过了林芬的预想。
在城里即使没过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神仙日子,可到了乡下,除了想吃什么都没得吃外,还有什么都得干。繁重的体力劳动,消耗着人的身体。
刚下乡的时候林芬三天两头生病,算上的出工日都不到一半,评到的工分只有三个。
换做她自己一个人下乡,活不活得下去都另说。
林红星比妹妹大了两岁,下乡的时候也没有多么强健的体格。照顾妹妹的事,还是李丽芳帮忙的,不过相对的林红星也要“帮扶”李丽芳。生病的妹妹肯定是需要照顾的,林红星去照顾会丢掉更多的工分,换成李丽芳去照顾,林红星分相应的工分给李丽芳。
林芬想着最开始自己跟哥哥的糗样,那时比他们早一年下乡的刘建军已是干活好把式了,当然是对比他们三个新来的。
相互帮扶是林芬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