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残年的老人眼角流出泪水,“我心中难安,唯恐这件事会被抖露出去,前去寻他。他不在府邸,我一直等到天亮才离开,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神算,他说我妖气缠身,有性命之危,我并未在意。但那次他足足消失了半月之久,我恼怒不已,等他回来便再三质问,他却露出凶相,口称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装模作样。”
“我方觉受了骗,打算揭露他的罪行,却遭到他的软禁。他对外宣称我卧病在床,立了我的独子为城主,将我掳到这镜中世界。因他屡次拿我儿子的性命和公玉城百姓的富足威胁,我只得与他周旋。”
她苦涩地笑了一声,“不过这些年我也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
照她接下来说的话,这怪物的软肋是他凡人妻子水仙。
吞兽初入世时,对美丽的水仙一见钟情,日日到她跟前求爱,但那时的水仙已有心意相同的男子,而且两人即将成婚,于是果断拒绝了吞兽。
凶兽并不放弃,仍是风雨无阻地追逐水仙,那男子忍无可忍,偷偷引来道士降伏。凶兽得知后大怒,一口吞食了男子,强掳了水仙,将其藏在洞府。此后水仙求死不得,郁郁寡欢,病老而死。
红玉姬道:“所以吞兽化作凡人的模样,来到公玉城,引导你自愿献祭百姓的青春,好去复活那凡人水仙。”
前后这么一联系,所有事情就算有了合理的解释。
季罂自认为看的奇书不少,但确实没有关于无间镜的相关记载,“无间镜真的能复活凡人?”
老城主摇头,“吞兽其实也不知道,我从他口中才得知,他是受了一位高人指点,才冒险用的这法子。”
季罂和红玉姬对望一眼,这事还没这么简单,远比她们听到的复杂得多。
无间镜里时空混乱,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春秋,发生了多少事。
“那镜子是否有奇效?”季罂比较在意这个。
老城主:“有一次我同他去,倒是见过,那凡人水仙面目如生,像是熟睡,想来是有些用的。”
“那背后指点的高人,城主有没有见过?”季罂追问。
老城主道:“我从没见过。只知道高人告诉过吞兽,要出去就得打碎镜子,但是镜子碎了,青春也就散去,水仙便不能复活,公玉城也会回到当初的一贫如洗。”
“本质上你和他还是在同一条船上,你并不想破坏无间镜。”
红玉姬拆穿了她的心思,老城主眼神闪躲,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央求道:“求求你们,不要打碎宝镜。镜子碎了,公玉城也就完了。”
她的哀求并不能触动红玉姬,红玉姬的心是冷而硬的,不可能因为她犯的错误而选择退让成全。
她道:“公玉城的造化如何,是城主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
老城主就要跪下来求她,在四壁找寻出路的叶金州忽然惊奇地出声,“这是什么。”
他在石壁天然形成的灯柱上摸到了一块石纽,那石纽上设有法阵,难怪他会有疑虑。
只是眼见他去触碰石纽,老城主吓得大喊,“别动它!”
可是来不及了,他手指触到法阵的刹那,石壁剧烈震动,碎石飞溅坠落,地上又有无数石林拔地而起,将她们站立的位置迅速挤压撕裂。
众人带着老城主撤离,也就在她们眨眼的功夫,洞中山石易位,四面八方的地形急剧变化。
红玉姬挥落眼前的飞石,“这怪物还会五行之术?”
老城主道:“吞兽请来妙笔仙朱改换了地形。”
“妙笔仙朱是什么?”叶金州问。
昭炎道:“他有天地灵宝,名为妙笔,这支笔可画活世间任何事物。如果他道行高深,画出应龙可镇压天地灵怪,换取天下太平一元。”
说话间,相柳宜已经辨别好方位,一剑劈开眼前的山石。
石头裂开,现出了洞口,那只怪物就守在外面,庞大的身躯堵在出口,大掌来回拍打地面,传出天雷般的轰隆巨响。
吞兽又将巨大的脑袋伸入洞中,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震天声吼。在这只怪物面前,凡人就像蝼蚁般渺小,被他的粗气震倒在地。
“大家小心行动,别被它吞噬。”相柳宜飞掠而上,持剑往吞兽身上劈刺。
吞兽一甩脑袋,石洞开始坍塌,季罂带着老城主飞出去,把人交给昭炎,命他和谢思周带回根据点,她则去帮相柳宜对付吞兽。
那吞兽已然张开大口,一阵猛吸,把附近的山石草木全都吸进腹中。
接着地形又大肆颠簸变动,吞兽消失了,他们被困在迷宫似的石林中,时而有大水冲奔而下,将几名混元宫弟子卷到了水里。
季罂高声道:“师兄,这是坎卦。”
“好,我知道了。”相柳宜说着收起剑,念动咒语,祭出艮卦和坤卦,移来四周土方将大水掩埋。
再祭出巽卦,无数草木从地下蜿蜒长出,强劲的生命力冲破石头,破开了阵法。
那些石林逐渐消失后,她们也回到了石洞的外面,红玉姬甩出惊虹,将藏匿的吞兽拖拽出来。
这吞兽体型太大,倒在地上爬不起,狂躁不安地翻滚,混元宫弟子用火攻,用绳索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