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流动的剑气顿时溃尽,剑锋碎成了冰渣,化为一泓水,一缕雾,再被燥热的风吹得不见踪影。
“瞧,没有了水,你的剑更不中用了。”
她的讥诮激得对面的人涨红了脸,“今天不亲手斩了你这妖女,你就不知道小爷我的厉害。”
他比起剑诀,要重新祭出那把冰气化成的长剑,被相柳宜一掌打开,“叶金州,休要造次。”
“师兄!”叶金州一脸的愤恨和不解,“你为何总是包庇她?”
相柳宜横插一脚,他气不过,吊起两个眼睛恨恨地瞪住季罂。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季罂怕都千疮百孔了。
红玉姬攒起眉心,口气不善,“季罂,你竟然会跟这种东西费口费舌。”
她骂他是东西。叶金州不知她又是谁,拢着风帽不露正脸,根本不像好人。而且和季罂走一块,总归是一路货色。
他打心眼里厌恶轻视,“她是我门逐出的弟子,我代师门清理合情合理。倒是你,我劝你莫要插手我派事务。”
“既然逐出师门,便不再是你门中弟子,你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红玉姬冷嗤,“而我和她出自同门,你敢欺我同门,命怕是不够长。”
闻言,叶金州不仅没有惧色,眼里的轻视反而更重,“嗬,原来也是歪门邪道。”
“不得无礼。”相柳宜叱他一句,转头和红玉姬致歉,“师弟鲁莽无知,还望姑娘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叶金州不服气道:“师兄这么多年一直偏袒她。”
“住口!我让你去办事,不是让你在此惹事,你不听我的吩咐,立刻就回山门去。”
相柳宜将他叱住,叶金州脸色白了又白,哑了口,余光剜了季罂两眼,方才正色,告知他听来的消息。
此地是巫祭国,国君老迈昏聩,不理朝政,置国中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年前寿诞上更是听信佞臣谗言,号令奏响乐鬼神之乐《清角》。
此事传到上界,引天神震怒,在此降旱布疫,为无辜百姓带来了一年的灾难。如今国中厄难四起,饿殍遍野,几乎有了亡国之兆,国君清醒彻悔,每日祭祀祝祷,但已不足以弥补过错。
叶金州讲了前因,又补充道:“我以混元宫弟子的身份详询过官员,他们上午在北门埋了人骨,晌午便会举行雩祭。”
“人、人骨?”怀鱼无法想象用人来祭祀。
叶金州嗤笑,“人祭本就是常见的献祭,有何稀奇。”
他人莽撞冲动,很是讨季罂的嫌,不过办起事来还算带了脑子。
季罂看向相柳宜,“师兄作何安排?”
相柳宜道:“我先去祭祀的地方看看,再和官员了解存粮和紧缺的药材。”
季罂惦记着煞气的踪迹会有镜子的下落,正要去各处找寻,便道:“我们和你同去。”
有了叶金州先前的交涉,这一趟减少了诸多繁琐的程序,她们跟着相柳宜,顺利找到了主管祭祀的相关官员。
混元宫是天下闻名的第一大仙门,倍受各国崇敬,相柳宜一行的到来自是受到热情的接待。
应相柳宜的所请,官员答应带她们去雩祭之地。
前往的路上,季罂看到作法的道门,也看到持诵《孔雀经咒》超度亡灵的佛家弟子。
如今国中遭逢大难,急需转圜,换取新生,官员盼着混元宫相助,主动解释道:“国中每年都有常祭,但今年疫病四起,四方大旱,便行雩祭。这月是第十回,主祭是巫女凤来。”
巫士可以向神传达人间的请求,但季罂从未亲眼见过,“巫女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官员回道:“凤来是国中术法最厉害的巫女,我曾经见过她求雨。”
“能呼风唤雨也是从前太平时候,如今是天谴,不能擅自招雨,多半是要生祭祈求上天宽恕。”叶金州插嘴道。
季罂道:“她如果死了,不就更没人主持祭祀了?”
“还有巫女鸾影。”官员全然不担心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死了一个,还有其他人补上,巫士中心甘情愿赴死的巫女应有尽有。
季罂问:“她和凤来相比,能力如何?”
官员道:“民间称她小凤来,在她身上也的确能看到凤来的影子,不过最主要还是她生来就精通巫语。因为有这个原因,凤来从不敢懈怠。”
鸾为凤影,单从鸾影这个名字来讲,就很有影子的意思。
季罂暗自琢磨,听索差问:“为何要生祭送死?”
旁边的昭炎道:“献祭对巫士而言是相当尊荣的一件事。”
官员点头附和,“所言极是。我们会埋人骨在四门,如果雨不能来,便要暴晒女巫,亦或是烧死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