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意了,“那怎么能一样!”
大胖子笑了一声,道:“但你别说,她如今用着人的壳子,龙魄还未觉醒,这捡人的习惯还是老样子。”
小胖子嗤他,“方才进城你为什么不让我出面制止?”
“她又不认识你,凭什么相信你。”大胖子无情地泼冷水。
小胖子哽住,“吞兽蛰伏在此,你会害死她的。”
“困境会刺激魔父之力的释放,只有龙魄彻底觉醒,魔父才能真正复生。”
“你真毒,那可是……”
“吃你的馄饨吧。”
他说的不无道理,小胖子无从反驳,气得将筷子折成了两截,“把我变成小孩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变成胖子。死白鸟,你最好把禁制给我解开。”
“啧啧,气性怎么这么大。”大胖子笑呵呵地将自己碗里的馄饨全拨给了他,像个大哥哥一样轻声哄道,“弟弟乖啊,多吃点长肉。”
“谁要吃你碗里的。”
小胖子没忍住说出了声,引得季罂那桌的视线张望过来。
季罂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笑盈盈道:“弟弟,对兄长可不要太凶了哦。”
大胖子跟着笑话起小胖子,“你看看你,丢人了吧。”
小胖子拧眉瞪他一眼,默默把火气憋回肚子。
两人吃完馄饨就离开了摊铺。
直到了那阴冷无人的薄雾之中,化出一位白衣公子和一个黑衣小童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风鹤和疏檀,他们伪装成一大一小两个胖子,竟连昭炎也未觉察。
昭炎问店家,“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
每有异乡人经过,总会问及,店家早已见怪不见,“是啊,若不是常有外城的人进来,我也以为人人皆如我们一般。”
季罂来了兴致,“这么说来你们是遭了变故了?”
店家长长叹了口气,“在很久以前我们这里和外城没有任何区别,直到有一年,一对夫妻来此定居,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就连之后出生的婴儿也没能避免,外城商旅打此路过,都只敢裹腹,不敢夜宿。”
“竟有这样的怪事。”五龟听得愣住,但还是有诸多不解之处,“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是那对夫妻造成的?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就没有想过办法变回本来的样子?还有,你们都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店家闻言脸色大变,朝四周看了看,摆着肥肥的手,脸上的肉也跟着颤动不止,“姑娘不可声张呐。”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红玉姬一直垂眸坐在那,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毫无兴趣。
季罂试探道:“你是怕谁听见了?”
“别多问了。”店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趁天色尚早,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怕她们再问下去,店家断然不肯再说,转身去忙手里的活了。
红玉姬起身发话,“尽快出城吧。”
她们从摊铺出来,天上飘起了小雨。
行人笨拙地奔走,白花花的肥肉贴在身上晃甩,滑稽可笑,又很可怜。
季罂被雨丝弄得心头烦躁,手底忘了轻重,从谢思周头上揪下来一块毛。
谢思周嗷呜痛嘶,挣扎着要出来,被她死死按进怀里。
“你急着出城,怕了?”她笑着调侃红玉姬。
红玉姬眼皮都未掀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事要紧。”
对她这种时刻都能保持清醒的觉悟,季罂都忍不住在心里竖大拇指。
“有时候你冷静得让人觉得有点……不是人。”
说到人,她还真不一定是人。
季罂想起那天夜里在她身体里现出的龙影,压声道:“你把那条蛟龙的妖丹给吞了?”
如果不是身体里结出妖丹,怎么可能出现那种情形。
红玉姬终于掀起眼皮来,乜着她道:“你是说我吞了妖丹?”
季罂讶然,“你一个修行之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红玉姬,她勒马驻足,凤目逼视着季罂,眸光透出一些森冷。
“怎么了?”
季罂让她盯得后颈发麻,缩了缩肩膀,正要策马朝前走,一阵莫名的怪风突然刮来。
大风夹着细雨一顿狂吹,吹得马匹扬蹄惊嘶,在风里乱转,几人皆睁不开眼。
还好索差力能扛鼎,及时拽紧缰绳制住马匹,顶住了这狂暴大风。
待风停下,众人睁开眼,然后他们惊愕地发现,方才还是阴晦的天色,此刻却是艳阳高照,而他们则置身在一条热闹喧哗的街市里。
街明明还是那条街,连摊铺都是一模一样,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行走在路上的不再是肥硕之人,而是有胖有瘦的普通百姓。
五龟张着嘴看着眼前的变化,用力揉了下眼睛,竟不是幻觉。
昭炎第一时间护在季罂身边,“女君留心陷阱。”
季罂深感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们已经在陷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