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她问。
镖头解释,“索差最擅肉搏,从不使用兵器。”
而且他的肉搏非常特殊,先要承受对方的巨力,用身体试探对方的底细,再用与之匹配的力量进行万无一失的反攻。
不像其他修炼法,这种需要具备强大到不可摧毁的体魄和意志,还得经历魔鬼般的生死考验,因此极少有人选择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但是肉搏能修出来,也都是佼佼者。
“会不会惨了点。”昭炎感慨道。
“惨也是他自己选的。”
离开人奴集市,索差走在前面给大家引路。
季罂瞥着昭炎腰上的锦囊道:“你那袋子是无底洞吗,竟能抬出万金来?”
昭炎摸着锦囊,“女君是说这个啊。这叫乾坤无极袋,再多的东西也装得下。”
“天也装得?”
“行啊。”
季罂只是开个玩笑,昭炎却认真了起来,“不过天不能随便装,坏了阴阳平衡,世界秩序也将大乱。女君要是想知道,等阴阳相合时,小臣展示给女君看。”
“行呗。”季罂摘了根草衔在嘴里,叫了一声谢思周。
因为不习惯和人在一起而缀在后面的谢思周埋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走到季罂身边,任她揉乱头毛,还在他衣服上揩手。
谢思周很不喜欢像狗一样被人抚摸,又不敢抗拒,只能忿忿地龇着牙,隐晦地表达不满。
但季罂就喜欢他想反抗又不能反抗的样子,身心畅快地将他揉了个遍,还要嫌弃他的毛太扎手。
“快要下雨了。”昭炎道。
天上铅云低垂,正是雨前的征兆。
“可是这地方好偏僻,根本没地方避雨。”
五龟踮起脚眺望四周,林荫掩蔽的尘路上还有一行几十人的车队,拖家带口地急行,好像也急于避雨。
季罂仰起头,一丝冰凉落在脸上。
眼看一场急雨将至,在前头带路的索差突然停下了。
红玉姬跟着也驻了足。
“为什么不走了?”再不走就该淋雨了,不知情况的五龟觉得莫名,要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昭炎扯住她的衣领,笑呵呵道:“小丫头,千万别乱动。”
谢思周比人更为警觉,两只手已经牢牢按住刀柄。
季罂抄着手臂耳听八方,“来了!”
只见山林里乱鸟飞出,一伙蒙面持刀的人呼喝着冲出来,将她们和那支车队团团围住,也不答话,冲上来就杀人越货。
那车队乱做一团,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们惊叫着四下乱逃。
还好只是劫道掠财的流匪,不是猎龙师。
索差猛一跺脚,震得地上尘土飞扬,黄雾漫天,季罂拍着烟尘,模模糊糊见他举起梆硬的拳头,直接将一人揍飞出去,转身又抓起一个人砸出去。
肉体凡胎哪经得住巨力撞击,那些冲上来的流匪还没什么机会施展全力,就被砸翻在地,死的死,伤的伤,血流满地。
一人当十,这是个凡人?
季罂嘴里的草叶掉了出来。
又见索差拽住砍向他的大刀,生生折成了两截,一拳把只剩下个刀柄的流匪打飞出去。
一群乌合之众见他如此厉害,都不敢再上来,拖着残躯屁滚尿流地逃了。
车队的主人险逃一劫,带着全族老小过来感谢她们的救命之恩,又问她们是否要去南方,邀她们乘坐他们雇的船,以报救命之恩。
这样倒正好解决了她们要租船的难处。
季罂觉得可以,红玉姬也没有反对。
知道她们要到风海国,车队主人告知,还需换乘大船先到勾城。
于是中途她们改换了到勾城的大船。
路上本来畅通无比,结果某天半夜刮起了大风,在江心遇上了罕见的急浪,正好转向的船被一个巨浪打翻了,船客们如同倒豆子般掉进了湍急的江水。
船上的人多数还是会游水的南方人,扑腾着就往岸上游,而那少数不会游水的人绝望地扑腾了数下,悉数被激浪卷走。
红玉姬在船体倾斜的刹那已经拎起五龟飞掠到了岸上,而季罂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被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孩抱着腿,一起淹进了江水。
这江河深到看不见尽头,水灌进肚子,就像塞满石头,季罂沉入了水底,她挣扎着浮水,并不能到达水面,才发觉被落水鬼绊住了四肢。
落水鬼将她拖向深渊,她的手臂突然被一只手抓住,那只手的主人带着她一直往上游。
水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季罂在黑夜里不能视物,看不清是谁,直到快要到水面上,一缕金芒闪烁,她闭了闭眼,恍惚看到一面金底玄纹的符旗。
“快到岸上了,再坚持一下。”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