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残垣断壁。
而庙门前长着一颗参天巨槐,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本就破败荒芜的山庙更添了几分阴森诡谲之气。
“庙前栽槐树,什么典故?给神招阴?”季罂很不给面子地取笑道,笑这建庙之人不懂风水,弄出让人贻笑大方的奇葩格局。
昭炎也笑了笑,观望着老槐树道:“村民说的槐树妖就是这个吧。”
“屁的槐树妖。”季罂不信邪地走到树下。
绕着走了一遭,听得沙沙树叶声响时,她眉头微挑,神情逐渐变得古怪而凝重。
五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也想走近看看,被红玉姬的长鞭一把拽开,丢到了数丈之外。
与此同时季罂飞身躲开,昭炎跟着就朝老槐树打出一记重拳,地面震荡,夹杂着数声凄厉的狼吼,那颗看似寻常的老槐浑身突然发出幽幽暗光,巨大的冲击卷起一片乱石,震开了她们。
“大意了。”
季罂呸呸吐着黄泥,脸上身上也都沾着泥巴,昭炎帮她拍完裙子,又帮她擦脸。
红玉姬拂去扬尘,道:“此方有庙灵镇压,它逃脱不得。”
大家这才看清老槐下锁着一只狼形半妖,灰棕色的皮毛,眼瞳是一绿一黑的异瞳,因为妖元被庙灵封印镇压,无法维持具体形态,一会呈狼形,一会又呈人形。也难怪村民描述这妖怪长着狗的样子。
察觉到生人接近,狼妖进入警戒状态,企图用撞击和嘶吼驱赶她们。
“还进去吗?”昭炎不确定道。
红玉姬淡淡垂眸,适才发生的一幕对她似乎并无影响,径直走进庙堂去。
五龟实在害怕,不敢留在外面,连忙几步小跑跟上。
那狼妖还龇着獠牙叱人,怒吼不止不休,封印的桎梏更是让它的怒火到达顶点,将身上的锁链拖拽得哗哗作响。
偏生季罂杵在它眼前招摇,见那一身古铜色肌肤,一截没有一丝赘肉的劲窄小腰,更是口无遮拦,“昭炎你快看,他没穿衣服。”
“女君欸,快别看了,莫污了您的眼睛。”
昭炎拿手遮她的眼睛,被季罂拍开,“看看怎么了,我又摸不着。”
这狼妖却是能听得懂人话的,见她没羞没臊,毫无礼义廉耻,狂躁得愈发变态了,几乎要将铁索挣断。
季罂看他也怪累的,“反正也出不来,倒不如省省力气。”
她转过头问昭炎:“有刀吗?”
“有有。”昭炎打开随身的乾坤袋,掏啊掏,掏出一把大铁刀。
季罂怪异地看他几眼,看得昭炎心虚不已。
季罂道:“砍呐。”
“啊?”昭炎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是让他去砍老槐,“真的要砍?”
季罂操着手点头,“快点砍。”
老槐有庙灵镇压,没有内功真元,无人敢靠近半分。
昭炎一咬牙槽,运气在刀,朝老槐猛力砍下去。
一刀比一刀快狠,电光石火,眼花缭乱,几十刀劈下,老槐竟然丝毫未损,反倒惹得狼妖躁狂不安,全然不顾已然鲜血淋漓的四肢,拖着锁链往外撞。
“还挺结实。”季罂无趣地挥了挥手,“走吧,不砍了,再砍下去他该累死了。”
昭炎拭着脑门上的虚汗,拖起砍缺的刀刃跟在后头。
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他竟然当着女君的面从乾坤袋里掏出刀。
“……”
庙里燃起火堆,红玉姬坐在破蒲团上闭目休息,季罂走过去挨着五龟坐下,仰头靠着佛龛。
想到方才五龟躲在红玉姬身后的模样,逗她道:“乌龟妹妹,你不是要武修嘛,明日卯时我让昭炎教你如何?”
五龟低头咕哝着,“我过过嘴瘾罢了,我知道,我不是武修的材料。”
她虽然承认了自己没有习武的根骨,嘴上还是不服输,“不过我可以帮猎龙师疗伤,也算是除魔卫道了。”
说完又补充一句:“就像你们一样。”
季罂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咳,我们不一样,还是别了。”
五龟听得糊涂,“季罂姐姐,你说什么呀,我们怎么会不一样?”
相处下来的这些日子,季罂越发觉得她单纯得有些……让人于心不忍。
她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只是提醒她,“出门在外,鱼龙混杂,小丫头别太相信任何人。”
很明显五龟根本没听进去,颇是苦恼地挠着额头,“可你们都是好人呀。”
此言一出,缄默一片,三人眼神各异。
只要和邪魔站在对立面就是好人。
好人这个词还真是有些廉价。
红玉姬无声冷哂,幽幽道:“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昨晚那人真是为我所害。”
五龟很认真地分析道:“他受的是蛇伤,和姐姐的伤是一样的,怎么会是姐姐害的呢。”
“……”季罂震惊地哽住了。
现在她是真的相信,这个比她和红玉姬还大一岁的姑娘没心机。
骗这样一个小姑娘,她不禁要生出负罪感了。
她咳嗽两声,见昭炎捡来干草铺好了地铺,忙道:“小丫头,赶紧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