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
刘母在伤心头,看见李母,一屁股坐下,两手拍着地放声嚎啕,“就是你们家来的妖精,救了你儿子,却索走了我儿的命。”
李家媳妇听得糊涂,但这会儿刘家经历丧子之痛,不好插嘴。
村长更是为难,“出了这事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武断指认就是她们所害啊。”
刘家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呜咽着说不出话。
刘母却不依不饶,抱着尸体放声哭道:“我苦命的儿啊,你泉下有知,就告知为娘凶手是谁,为娘一定为你报仇。”
李母觉得她话里有话,颇有映射自家之意,顿时不乐意了,“刘家嫂子,说话要凭证据。刘五在我门口死的,你就赖我们头上,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刘五半夜三更翻我家门,是什么居心?谁不知道我家中有媳妇,还住着几个女客。”
“你、你什么意思……你污蔑我儿子,我跟你拼了。”刘母也不顾脸面了,扑腾起来就朝李母脸上抓。
两人抱头掐起来,村民拉架就被刘家的儿子媳妇拦住,场面一度混乱,最后全都扭打在一块。
季罂很想凑这个热闹,又怕殃及自己,打发了昭炎去看,自己站在院口远远地瞧。
五龟看过了回来,和她说:“那个人是死于妖毒,但是和红玉姐姐中的妖毒又不是很像。真奇怪,明明都是毒蛇咬的。”
季罂朝缓步走出来的红玉姬瞟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哂道:“毒蛇也分很多种,哪能都一样。”
她抱着手,恍惚看到西南方向的夜幕下腾起了一片浓浓烟尘,她揉了揉眼,那烟尘好像越来越近了,似是朝他们这方逼压而来。
天色太暗,烟尘尤为明显,很快她就确定是往村子来的。
她迅速和红玉姬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狼袭!
“女君快走!”远处昭炎飞奔着朝她们大喊。
但是来不及了,只听轰然巨响,铺天盖地的烟尘压过来,瞬间吞没十来户人家。
村长家门前争闹不休的村民被这声巨响震骇,惊慌地朝声音方向看去,却见黄烟万丈将天幕遮了大半,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浑浊得辨不清。
有些屋宅塌了,有的房子离得远,陆陆续续逃出一些村民。
李家的圈舍塌了,房子摇摇晃晃不堪重负,五龟叫醒了李家老小,将她们暂时带到屋外。大家虽然受了惊吓,好在没什么大碍,她安抚住哭啼的小孩,赶紧又找寻季罂她们,“红玉姐姐,季罂姐姐,你们没事吧。”
季罂啐完嘴里的土,擦去脸上的泥尘,忽然想起什么,飞步跑到房子后的羊圈。
眼前土石坍塌,几只羊死在垮塌的圈粱上,她们的马则鲜血淋漓压在石碓里,只余一匹活着,但受了惊吓已经癫狂不止。
“小臣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蹲在石碓上的昭炎指着一个地方。
青色娇蹄牛倒在血泊里,口吐鲜血,四肢僵硬,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季罂缓缓抚上牛身,眸中盈泪,这头娇蹄牛跟着她和师父十年,竟是被乱石砸死的结局。
“老妖怪骗我。”
离开墟王顶那日,公王段说神牛寿命已尽。
既是神牛,便是死也该是魂归天地,怎能死的这般随便憋屈。
手下只觉冰凉如石,就连这点触感也似乎因为她此刻的心境变得不真实起来。
眼见神牛的尸体变得透明不可触,碎成冰晶星芒,她用力握了握手,不过是水中捞月,一场幻梦。
“来的都是妖狼。”站在身后的红玉姬淡淡开口。
她的目光追随神魂消散之处,映入眼帘的是莹莹点点的绿眸,铮亮阴森,在夜幕笼罩的山头虎视眈眈。
季罂起身眺去,山脚下遍布狼群,狼吼声一阵接一阵。
村头看热闹的村民早已惊惶四窜,爬滚着往自家屋子躲藏,刘家也顾不得刘五还未凉透的尸体,挤到村长家中。
五龟帮着李家夫妇重新扶了老小进屋,大郎刚把门上栓,才记起还有三人没有进来,“季姑娘她们还在外头。”
五龟要开门去叫人,被李母一个大力推开,“你要死别带上我们一家。”
怕狼群硬闯,她将木案拖来抵死。
五龟没了办法,趴到窗口,三人站在院子前头,她喊了两声没人应,急得跺脚,“季罂姐姐,你们快点进屋。”
昭炎将季罂遮在身后,“女君,你和红玉姑娘进屋暂躲,这里就交给小臣。”
“门都上锁了,还能躲哪去?”季罂敲他脑袋,“别走神,狼群进村了……”
暝色下,群狼奔啸围来,各家的牛栏羊栏被冲得七零八落,圈养的牛羊四下溃逃,在房舍前横冲直撞,村落里的哭声和叫声此起彼伏。
一头蛮壮的水牛发疯地撞进李家院子,红玉姬飞身避开,水牛撞在大门上,门框顿时歪下来,吓得里面小孩大哭,李母大骂。
昭炎把季罂护着,那水牛撞得头破血流,倒下去的身躯几乎压塌两扇门。
数匹狼已逼至三人眼前,前面一匹公狼跃地而起,直接扑向红玉姬。
“小心。”季罂高声道。
红玉姬不慌不忙朝腰下一按,惊虹赤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