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屋内只有高处的房檐旁开了一扇半圆形小窗,窗的大小不足三岁孩童穿过。
橘色的阳光经掐丝玻璃折射后变成了两道阴惨惨的冷光,直直地照在屋子正中摆放的青花鱼纹大缸中,水面闪闪一片。
一眼望去,屋内摆满了大量珍宝。
仕女宫灯、小号土陶俑、青铜羊首香炉在进屋正对处,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匈奴金冠、花鸟纹银香囊、金丝善冠……
“这、这些都是前朝的文物,怎会出现在这里!”萧荣惊讶,汗流浃背。
“假的。”沈醉淡定回道,“将所有文物带走,继续找玉佩。”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他还是有数的,更何况细看之下做工粗糙、光泽黯淡,假到不能再假。
这要是看不出来,他绝对是瞎了。
看来这人明面上搞当铺生意,实则是在做制赝倒卖吧。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天天与这些物件打交道难道不知道都是些陪葬品吗?简直活脱脱像给自己布置了一个陵寝。”
“是啊,我现在光是看着都觉得脊背发凉。”将士们抱怨着。
沈醉也想不明白张老板的用意,每晚在这样的布置中睡觉,说的轻是重口味,说的严重就是对皇帝之位意图不轨。
但说来也奇怪,若要仿制赝品至少得见过真品吧,这些物件可绝非普通人轻易可以见到的,那他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仿看真品的呢?
大半天后,从房中搜出的大小赝品文物已经达到二百余件,但那件玉佩仍是不见踪影。
“王爷,这青花大缸好像被固定在地上,该怎么处理?”
沈醉的思绪被打断,房中基本都已被搬空,除了那张红木大床和明显老旧掉漆的博古架,就只剩那只青花鱼纹大缸还留在原地,显得格外突兀。
他走上前,伸手去抬,大缸果然纹丝未动,水中的波纹也未受一丝影响。
就在他思考着该如何处置时,旁边经过的将士脚下不小心被门槛一绊,手中搬着的一小罐金珠罐口一斜,一颗牛首金珠正巧掉入缸中。
金珠直直沉入缸底,“咕噜”一声,从缸底鼓出一个硕大的气泡,而后一道细微的“咔哒”声被沈醉听见。
他脑中闪出一个念头。
“恕属下愚笨,马上取出……”
“等等。”沈醉拦住他,“差几个人将博古架与床都搬开。”
几人按照吩咐去搬动那两个大件,沈醉期待着自己的想法应验。
“王爷,这床也被固定在地上了,搬不开。”
“王爷,博古架下有一扇暗门!”
果然。
博古架被搬开后,地面上赫然出现一道铁皮暗门,抬起后赫然显示一条密道。
看来大缸中可能存在重力感应,一定的重量加进去后便可自动打开暗门的机关。
沈醉派萧荣在地面上领兵驻守,自己带着一队人马走入密道。
一进入密道,一股霉味与劣质漆味混杂的味道扑鼻而来,在场众人皆以手掩鼻。发现密道是偶然,所以王军并未准备面罩。
密道不长,曲曲折折行了几十步,便现出一片开阔场景,借着油灯,看得出这里便是张老板的制赝基地了。
大批半成品正在等待上漆,还有几个已经做好的成品随意摆放在地上。
“你、你们是什么人?”
正在王军兴奋着这案子竟能牵出这么个大家伙时,几人对面不同于来时密道的方向出现了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
“认得这个吗?”
沈醉将腰牌亮给他看,那人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这人没有什么心理防线,很好突破,据他交代,这里的确是张老板做制赝生意的大本营,但他不负责制赝,只负责将制作好的成品按张老板的吩咐送到指定地点。今天他便是按照张老板前几日的吩咐,来取今日做好可以运送走的几件赝品。
“货要送往何处?”
“今、今日是要送往城外的九溪寨。”
沈醉让他带路,一群人跟在他后面沿着他来时的路走,这段路很长,估计走了有几百米后才出现向上的台阶。
那人在前推开挡住入口的一块大石头,他们才终于重见天日,这里竟是一户寻常人家院旁树丛中的一块大石头。
*
万里无云,天空湛蓝如洗。
今日的永乐街依旧繁华,但街市的东段还是有些冷清。
今天是百凝香坊开业的日子,这几日苏百凝为了开张茶饭不思,赶在系统设定的十日期限的第八天开了业,图个彩头,八八八,发发发。
苏百凝站在门口喊着吆喝:
“瞧一瞧,看一看,东西好用还不贵,女子买来【】,男子买来送【】。”
晌午的鞭炮声一串接一串地响,但或许还是由于位置太过偏僻,来往的行人不多,也没能吸引到多少人光临,所以一上午就只卖出去一小罐苏合香。
苏百凝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边,期待下一个人的光临,就像过去的每一天,坐在师傅的香铺里帮忙看店的日子一般。
【叮咚!您有新的制香订单,请及时查收!】
系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