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纷纷出动,往唐显生所在的厢房围杀而去。
南郡十万军围杀江漓,若是说没有唐显生的命令,宇文秀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
帝京的天空阴沉沉,冰冷的雨珠没有酝酿太久,便从天上宣泄而下,如飞蛾扑火般砸在地上,迸溅起迷蒙的水雾。
书阁。
芭蕉叶轻轻晃动。
夫子佝偻着背,伫立在窗前,望着被雨打湿的芭蕉,微微怔然。
莫天语淋湿了衣裳,匆忙而入。
“夫子,出大事了。”
夫子没有说话,仍旧看着在雨中摇曳的芭蕉,风从窗外吹来,吹的夫子胡须微微飘荡。
“说吧?什么大事让你这般慌张。”
夫子道。
他重新坐在了摇椅上,摇椅嘎吱嘎吱的响彻着,仿佛与窗外的雨声形成合奏。
“江漓挂帅出征,却是落了唐显生的阴谋,南郡十万军与北郡大军联手,要围杀江漓!”
“江漓危险了!”
莫天语拍打着身上被雨水沾湿的衣衫,口中连忙道。
可是很快,便愣住了,因为夫子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夫子,您早知道了?”
莫天语道。
“不是知道,而是猜到……如今天下,一直保持微妙平衡,对于大周而言,这个平衡是好处,能够调养生息,重整旗鼓,对于西郡而言,这个平衡也不错,因为霸王占据了一处龙门,实力每天都在增强,普通士兵的强大倒是不碍事,可是,霸王的变强……那会让人心忧如焚。”
“对于北郡和南郡而言,这个微妙平衡都是催命符。”
“他们没有如霸王这般强大的存在,所以,时间拖的越久,相比大周的优势便会越小。”
“因而,唐显生要打破这个平衡。”
夫子徐徐道。
莫天语听的眼眸一凝。
“可是……唐显生自己还身在帝京啊?”
“他这是准备拿自己的命,换江漓的命?”
莫天语询问出了自己不解之处。
“唐显生此人最怕死,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能够从帝京全身而退的准备。”
夫子轻声道,仿佛要睡着似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能够让唐显生从帝京全身而退的准备……会是什么?”
莫天语蹙眉。
“若是以前,自然不行,但如今……已经非百家诸子的时代。”
“你可还记得……当初帝京长街那血淋淋的一战?”
夫子的声音飘了出来。
莫天语眼眸一缩。
看着似乎恬静睡着的夫子,呢喃道。
“修行人?”
……
皇城,厢房。
烛火倒映着一道饮茶的身影。
披着铠甲的士卒,握着森冷的武器,淋着冰冷的雨,汇聚而来。
他们一脚踹开了雕花木门。
门后,传来了惊呼。
屋顶上,撑着油纸伞的老宦官目光一缩,甩着拂尘,飘然而下。
他看着士卒从屋内押解出来的身影,却发现,此人虽然穿着唐显生的衣袍,但是却并非唐显生。
老宦官震怒。
唐显生居然在他的眼皮下掉包了?
“追!封锁皇城!”
一声凄厉的声线犹如锋锐箭矢,撕裂了皇城的雨幕。
帝京长街之上。
一架马车在雨幕中奔行。
唐一墨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抽打着缰绳,马蹄践踏,溅起雨水二尺。
在马车四周,有一位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背负剑匣的身影在奔走。
皇城大开的城门近在眼前。
唐一墨面色淡漠,抽打缰绳的动作加快。
马匹嘶鸣。
就在立刻要冲出皇城的时候。
长街深处。
似有弓弩崩断声传来,一只粗大的弩箭犹如乍现银芒,撕裂雨幕,扎在了城楼的木檐上,将木檐都扎开了一个大洞!
城楼上的守军,看到这弩箭,面色顿时大变!
“落栓!”
“封门!”
嘶吼声将落雨声都盖住。
一位位守将从城楼上跃下,开始闭合朱红城门。
唐一墨斗笠下的眼眸越发的锋锐,狠狠抽打缰绳。
马匹速度陡然加快,欲要强冲出城门。
然而。
城楼上的守军,拉弓射箭。
一支支尾羽箭洞穿雨珠,垂落而下,带着凄厉的音爆,朝着马车呼啸而来。
若是马车要冲出城门,就必须要被无数的尾羽箭所吞没。
因而,唐一墨终究还是放弃冲刺,拉紧缰绳。
马匹嘶鸣,马蹄高高扬起,甩开水花,尔后方是狠狠砸在了地上。
咚!
铜钉都在滴水的城门闭合了起来,封锁了出皇城的路。
长街另一端。
铁甲铿锵之声响彻。
老宦官撑伞奔走而来。
更有黑龙卫于屋顶上飞越,猛地落下,他们调动丹田灵气,城楼前的肃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