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让亲卫营查的事有结果了。”
从练兵场回来身披寒甲姜安雄顺手接过信封,坐到主帅椅上撕开封口审阅完后瞪大双眼。
只见他霎时起身手中的信纸被他捏成团丢进火盆里燃烧殆尽,姜安熊神色不明良久叹息一声。
“郝先生在哪?”
“此时应在帐中布防。”
“把他叫来。”
兵卒得令不超一炷香郝今便拉开帐幕阔步走进。
“匆忙传我有何事?”
姜安雄瘫坐在椅上手拄着头双目紧闭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你我赌约是你赢了。”
郝今心中明了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惊讶。
“你有何打算?”
姜安雄撑起身子眼眸中蕴含着风暴郑重开口。
“回安都,面见天子。”
“你疯了!”
郝今皱起眉头呵斥道。
“此等隐秘之事被你知道了他如何能让你活?此事传出去他声明难保你若回去便是送死!”
后者不语只是站起来走出营帐,天色暗沉根本看不清远处只能瞧见些许光点在前方山头处。
姜安雄抬手指向那片光点。
“你我脚下皆是安国土地身后所站是安国子民,与虎谋皮能得几分胜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圣上一时糊涂作为臣子该去规劝,若能以我死换得海晏河清、天子目明便是死得其所,也是我作为将军能为安国子民做的最后一件事。”
“心知而不言与奸臣叛贼有何区别?任由圣上一错再错最后只能落得生灵涂炭举国不安的下场,边陲的百姓再也经不起风雨了,她们已然失去了丈夫儿子不能再失去傍身之所。”
将军目光坚毅站在原地死死盯住远处村落的灯火一步也不肯退,郝今知道他劝不动他了。
他早该知道若是换做安都内任何一个高官都会选择明哲保身但姜安雄绝对不会,安国的不败战神护国将军远比那位天子更在乎脚下的这片土地。
既然劝不动再陪他疯一次又有何妨?
“我跟你一起回去。”
姜安雄摇头手掌落到郝今的肩膀上。
“你留下替我管好军中事务,若是……”
郝今被扶着站起身来,姜安雄停顿一刹。
“家中妻女就拜托给你了。”
郝今此人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万事都看得极为通透,年少时的他自诩颖悟绝伦看不起任何人。
更不屑入朝为官直到在边陲遇到了姜安雄,他忠国但不愚忠君、通兵法晓政治,二人相见恨晚结为知己。
游历诸国过郝今早就察觉当今圣上对北磐态度暧昧,他不愿挚友被卷入其中故而才与姜安雄打了那个赌。
追悔莫及也为时尚晚,倘若不告诉他最后东窗事发姜安雄也绝不会独善其身,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恨生逢乱世罢了,兄弟二人搭背进帐开了一坛又一坛的烈酒,酩酊大醉到天明。
临至破晓姜安雄走出营帐不见半分醉意,寻了一匹快马没带一兵一卒独自一人奔向安都。
营帐内郝今睁开双眼抱着酒坛喝了一大口酒,绯红着脸嗤笑吟诗一首。
天明莫为君践行,
乱眼交错蓑笠翁,
独将寒雪揽怀中,
谁人记得你恩情?
“好酒!!”
事情仿佛并没有郝今预想的那么糟糕,安帝只是以姜安雄无召进京为由将他削职发配到天门关驻守。
本想把军中事宜处理完后就去天门关寻他,没想到昭节皇后自焚,生前最后见的人是嘉恒郡主,安帝得知后勃然大怒。
下令将嘉恒郡主关入大理寺牢狱内,搜查将军府竟然搜出了多封与北磐部落来往的书信以及大批金银珠宝。
一时间姜安雄通敌卖国的谣言传遍了大街小巷,安帝即刻下令抄了将军府处斩姜安雄,念在嘉恒郡主乃是皇亲国戚不予流放只关押牢狱。
郝今得知消息的时候姜安雄早已人头落地,安都那边压着消息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斩首于天门关处。
通敌卖国的叛国贼是不配留有尸首的,待郝今来到天门关,乱葬岗内没有头颅的尸首何其多,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小乞丐拉住郝今的衣角。
“你是郝今吗?”
郝今蹲下身子点头。
“这个给你。”
小乞丐从破破烂烂的衣襟中掏出一块布,血红色的字迹虽凌乱但郝今一眼就认出是何人所书。
“这是谁给你的?”
郝今颤抖着接过血书揣进怀里。
“是军营里的一个哥哥,他说这是姜将军临死之前托付给他的让他转交给郝今,大哥哥说郝今一定会给姜将军收敛尸骨所以叫我在这等着你。”
郝今摸摸小乞丐的头问道。
“他都被定罪了你还称他为将军?”
小乞丐一脸正色。
“这个地方太穷了官老爷们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只有姜将军来这两个月我们才堪堪好过些,他自掏腰包设立粥棚让我们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又整治了贪官为我们出气。”
“我娘说将军曾经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