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五年。”
没待她开口,宋砚安接着道:“其实有一点你说的很对。”
看着女孩眼中还未消散的惊讶之色,他缓缓道:“你已经17岁了,不是小孩儿了。之前我总觉得你需要照顾,但如今,我相信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陆昭昭,你长大了。”
言外之意,以后我不会再插手你的生活了。
又是一阵低闷的雷声,豆大的雨滴随风而下,大有越下越急之势。
陆昭昭无比庆幸这场及时雨,这样就不会让人分清她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止不住的泪水。
雨滴落在宋砚安的肩头,男人依旧从容不迫。
宋砚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下雨了,走吧,送你回去。”
“不需要!”
陆昭昭留下这句话,忽的转身跑进雨里。
什么以后的每年生日都陪她一起,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什么只要他在一天就永远不会丢下她不管,原来都是骗她的。
是她太天真、太蠢了,竟然妄想宋砚安这样的人会为她而停留。
雨越来越大,她也不知道自己再往哪个方向跑,耳边除了雨激地面的声音,身后好像还有什么人在叫她,却很难听清到底是什么。
胳膊突然被人拉住,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着她的小臂。
宋砚安突然发现她好像有些过于清瘦了,手臂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他一只手就能全攥住,甚至还有富余。
“你放开我!”混着周围淅沥沥的雨声,陆昭昭彻底崩溃,吼出了声。
宋砚安又急又气,大声道:“要发疯回家自己发去!下这么大的雨,你是想找死吗?”
“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少管我!”
宋砚安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偏执的姑娘,只觉得所有耐心都没磨光了。
不想再和她多费一句口舌,宋砚安长臂稍一用力,将人拉进自己胸前。
男人身上独特的檀香味混着潮湿的雨水味钻进鼻腔,陆昭昭愣了片刻,随即就要挣脱出去。
只是两人的体型实在差距太大,陆昭昭的这点反抗对于身材高大的宋砚安来说,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在攻击老虎,没有半点用处。
男人不由分说的揽着她往车停的位置走,陆昭昭身体被禁锢着,只能乱挥舞手臂以示抗拒。
“有病啊你!让你放手!”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闭嘴!”原本就淋着雨,耳边的叫嚷声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两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看到男人白皙的脸上出现的红痕,陆昭昭也愣住了,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准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向清冷自持的男人脸上罕见的涌上怒意,宋砚安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别说挨一巴掌,就从来都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宋砚安强忍下怒意,紧咬着后牙槽,打开车门用力把人往里一扔,“砰”地一声又关上。
在雨里折腾这么长时间,两人浑身都湿透了,宋砚安一向都是雍容不迫,哪里这样狼狈过。
因着刚才那一巴掌,陆昭昭也稍微稳定了下来。
在车内光线的照射下,男人右脸上的红印更加明显。
她低下头,喃喃道:“对不起。”
男人没吭声,自顾自地将外面湿淋淋的外套脱下扔在后座,里面的白色衬衫也早已湿透,如今紧贴在身上,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
宋砚安属于典型的外表文质彬彬,实则内里像匹狼一样。
就比如现在,陆昭昭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车里的安静更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等了很久,宋砚安竟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发动了引擎。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想发火的,但在听到她那句低声的“对不起”之后,气就消散了大半,余下的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头,闷地人讲不出话来。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雨下的很大,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偶尔从旁边驶过的车外,只剩下雨打车窗的声音。
到了陆昭昭住的楼下,宋砚安一言不发地将车挺好,目光始终看向前方,既不说话也不看她。
陆昭昭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而且能把她送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
如果自己识相的话就赶紧从他车上下来,再纠缠下去,难堪的只会是她自己。
手在搭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她突然转过头来,问道:“所以你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吗?”
男人没动,沉声回道:“你是宋家的养女,而我,只是你哥。”
陆昭昭突然笑了,只是这笑里尽是破碎。
“你算我哪门子的哥?我姓陆,你姓宋,我既没有上宋家的户口本,又跟你没半点血缘关系。”
宋砚安眉头紧锁,就听她接着道:“我不需要什么哥哥,你放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缠着你了。”
陆昭昭只觉得这几年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自己一个人。
雁过无声,梦醒了,却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