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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兰听到刀兵相接声赶了过来,飞身从赵雍手中抢过金刚刀,扶住脚步不稳的沈刚。
赵乐七和夏仲擎赶到拔仙台,一场打斗刚刚结束。
两人看着散落的箭矢和性命垂危的沈刚,到底是来得晚了些。
赵雍眸子一眯,赵乐七怎会与小安候一起出现在太白山?
“七皇妹为何来此?”
赵乐七好奇道:“三皇兄又为何在此?”
赵雍神色一凛,“沈刚犯了欺君之罪,罪该当诛!”
赵乐七狐疑看向一众卫兵和弓箭手,道:“如此大的阵仗,只为抓一人?”
赵雍不以为然,“沈刚出身江湖,不得不防。”
赵乐七目光落在正给沈刚疗伤的女子身上,柳叶簪挽发,秋兰为佩,一身清雅风骨,应是柳金兰无疑了。
夏仲擎将一粒药丸塞进沈刚嘴里。
柳金兰阻拦不及,“你给他吃了什么?”
夏仲擎漫不经心道:“血丹。”
沈刚吐出一口淤血,缓缓睁开眼。
赵雍提剑向沈刚走去,见赵乐七一个转身拦在身前,蹙了蹙眉,“乐七,沈刚盗走金刚刀定有所图,他必须跟我回宫向父皇领罪。”
赵乐七看了一眼赵雍,转而盯着沈刚道:“南岳国律法明令禁止私造兵器,违令者斩!你如此蔑视王法,忤逆南皇,当真以为可以横行?莫非觉得有人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沈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乐七凤眸透着一丝探究,“沈侍郎引本殿来此是想告诉有人私造兵器,而那个人不是你。”
沈刚点头,“殿下果然聪慧过人。”
赵乐七目光一冷,“过奖!那也比不过沈侍郎的监守自盗,妄图以一己之力引起朝堂与江湖的纷争。”
沈刚摇了摇头,矢口否认,“下官无意挑起朝堂与江湖之争,只想将金刚刀物归原主罢了。”
赵乐七轻笑一声,“金刚刀被盗,又与江湖传言有关,你知晓本殿定然会插手此事,还当真是了解本殿。不过,本殿最讨厌被人利用,若我不来,你又当如何?”
沈刚抬眸,“下官想赌一赌殿下的侠义之心。”
赵乐七看着沈刚,叹了口气,“江湖中人参与朝堂之事,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你凭何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例外呢?”
沈刚艰难坐起身,猛烈咳了几声,道:“家父犯了欺君之罪,下官有愧南皇,自不能饶恕。”
柳金兰伸手探了探沈刚的脉象,惊疑道:“怎么会这样?”
“今日的雪比昨日大了些。”
沈刚看着空中飘洒下来的大片雪花落在摊开的掌心上,笑了笑。
纵使太白山的夏日飞雪美不胜收,到底还是添了一丝伤怀。
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终究是幻梦一场,不如放手,方能解脱。
“兰儿,这么多年没见,看到你过得很好,我就安心了。终是沈家负了你,今生没与你在一起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原谅我!”
柳金兰面上一滞,声音嘶哑地唤道:“沈郎。”
沈刚许是久未听到心爱之人如此称呼他,留恋不舍的看了她最后一眼。
同日朝淋雪,此生共白头!
他与她两情相悦,却不能相守。
甘心么,无悔么?
此间之事,谁又能道的清说的明呢?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赵乐七倒不这么觉得,不过人为自己的选择推卸责任罢了。
只是可惜了这一对璧人,被命所累。
柳金兰努力平静心绪,拿起身旁的金刚刀看向不远处的赵雍,道:“金刚刀既已献给南皇,理应归还,”转身看向赵乐七道:“我愿将金刚刀交给七公主。”
赵雍嘴角的笑一僵,掩在袖中的手不由握起了拳头。
赵乐七默了一瞬,“金刚刀是你和沈刚的定情信物,是他留给你最后的念想。”
柳金兰:“不过是身外之物,江湖中有人觊觎金刚刀的锻造之法已久,为了避免引起江湖之争,不如就让它回到该回的地方。”
赵乐七接过金刚刀,“其实沈刚知道锻造之法就在金刚刀中,他为了保护你没有告知朝廷。就算没有三皇兄那一箭,他早已心力交瘁,为了见你最后一面,还真是煞费苦心。”
沈刚自觉没有资格做主将金刚刀永远留在皇宫,这一次,他想让柳金兰选。
柳金兰盯着赵乐七片刻,施了一礼,“公主目光如炬,金兰佩服!”
赵乐七扶起柳金兰,“保重。”
斯人已逝,万千过往已成过往!
“三皇兄,就让沈刚埋骨此处,了了他的心愿吧。”
“既是皇妹所请,那便罢了。”
赵雍走到了半山腰停下脚步,想到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拔仙台上并肩而立的两人,若有所思,神色难辨。
赵乐七极目远眺,北望秦川,渭河如带,蜿蜒曲迥,川原似棋盘,阡陌纵横。
幸好沈刚提醒,沈家庄私造兵器的事发现及时,才没酿成后患。至于三皇兄有没有参与其中,她会查清楚。
情之一字果然误人误己!
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