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国崇尚火德,以赤色为尊,奉麒麟为瑞。
赵乐七的苏醒令南皇大喜,下诏四海同庆,大赦天下。
十六年前,因南北朝战乱不断,据说赵乐七在战场上降生时恰逢南皇率军出征,天空霞光万道,一片祥瑞之兆。她的一声啼哭更是让三军士气高涨,顺利助南皇收复边陲之地,迎来捷报,被百姓尊为祥瑞之人,实为美谈!故赵乐七的苏醒令天下大喜,亦如三年前的沉睡令天下大惊,当然除了一些心怀鬼胎、不知所谓的人惊讶外,似乎命运对她的安排又都注定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皇宫这两日热闹了起来。
赵乐七昔日都是随心梳发,昨日父皇给她补了一场盛大的笈笄礼,倒是梳了一次朝云髻,头上插满步摇发饰让她感到头重,华而不实,她不喜欢。
赵乐七在宫中闲逛时遇到两个嚼舌根的婢女,故意没出声,想听听她们能否聊出她感兴趣的话来。
其中一个道:“听说了么?咱们这位七公主当年是在战场上出生的,之所以沉睡是因身上戾气太重,故而才引来邪气作祟。”
另一个惊讶出声:“啊?不是吧……”
明明是祥瑞的美谈被传成这样,真是离谱!
春菊看了一眼自家云淡风轻、置若罔闻的公主。
公主能忍,她可忍不了。
春菊出声喝道:“放肆,竟敢背后议主,你们的舌头是不想要了么?”
两婢女看到来人退向一旁,脸色苍白,求饶道:“殿下恕罪。”
赵乐七伸手摩挲树上的叶子,看都懒得看一眼。
春菊冷着脸色,“还不退下。”
“是。”两个婢女唯唯诺诺行了礼。
“慢着,”赵乐七忽然想起了什么,向春菊吩咐道:“带她们下去好好学学规矩。”
春菊和两婢女同时一愣,退了下去。
朝露认出两婢女面生,上前道:“殿下沉睡三年间,南皇明令禁止宫内不得议论有关殿下的半个字。如今殿下平安醒来,民间谣言四起,怕是有人耐不住性子,暗中蠢蠢欲动了。”
赵乐七抬头望了一眼空中的云,勾唇道:“哦?藏不住了么?”
越来越有趣了,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看还会发生什么?!
锦绣宫扶风殿外。
五六个婢女众星捧月般朝着树上的小主子焦急喊道:“九公主,快下来,别摔着了。”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着黄色襦裙坐在树上,悬在半空中的两条腿悠闲荡着,指着一婢女手中端着的汤药,嫌弃道:“难喝死了,本公主才不要下去。”
还没等侍卫架上木梯,赵乐欢屁股下的那树杈伴着“咔嚓”一声断裂,整个人身子腾空坠落。
正当一众婢女慌乱尖叫,一道身影凭空掠来,将赵乐欢抱在了怀里,稳稳落地。
赵乐欢娥眉如月,笑魇如花,“七姐。”
“你们是怎么照顾九公主的?”
赵乐七明明没摆什么雍容华贵的架势,也没有端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可就是让众人无法直视她的双眼,似乎所思所想都会无所遁形。
赵乐欢直言道:“不怪她们,是我受风寒为躲避喝药才爬到树上的。”
赵乐七伸手刮了一下赵乐欢的鼻子,叹道:“生病了怎么能不喝药呢?”
赵乐欢依偎在赵乐七怀里,娇嗔道:“若是七姐喂,我就乖乖喝药。”
赵乐七推了推怀里的九皇妹,拿她没辙,无语道:“你的鼻涕和口水蹭我衣裙上了。”
别人不敢招惹赵乐七,唯独赵乐欢喜欢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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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芸打扮的花枝招展进宫,此行特地来拜访住在锦绣宫的姨母付贵妃,路过永乐宫时浑身不自在,索性加快了脚步。
“七公主身份尊贵,乃是南皇明后的嫡女,集万千宠于一身。她此次能安然醒来,不愧是自小受天神庇佑的人。”
商芸顿住脚步,瞪了一眼身后的婢女,哼声道:“什么受天神庇佑?依我看分明是她得罪人太多,受了诅咒。她是嫡公主如何?武艺高强又如何?还不是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三年,殊不知南岳国早已变天。”
婢女急忙截声道:“小姐慎言!这是在宫中,小心祸从口出。”
商芸不以为然,“瞧你那点胆子,你畏她,我可不怕。”
“说的不错,这知道的以为是惧怕本殿的威仪,不知道的以为是瘟神呢。”
赵乐七带笑的语气突然从身后传出,不由令商芸一怵。
婢女行礼,恭声道:“小姐失言,望公主殿下莫要生气。”
赵乐七看了一眼颇为懂事的婢女,轻轻一笑道:“自然,不过本殿向来不是那么大度,若是人人不分尊卑,私下非议,岂不有失体统!”
“你家小主看着眼生,本殿好像从未见过,但这乱嚼舌根的性子倒是见过不少。我呢,有许多法子,可以让人永远闭嘴,想不想试试。”
商芸听出了赵乐七的意有所指,惊讶道:“你是公主,怎能如此妄为?”
赵乐七纳罕道:“啧,还知道我是公主,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一时失言,殿下恕罪。”商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