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 王子与公主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好了,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你们从这个故事中明白了什么吗?”
在浴满春光与清风的平原的石堆旁, 春日古朴的木屋, 清新而干爽的空气, 纷纷扬扬洒落一地的花瓣, 围坐在一起的小朋友们聆听着部族长老的童话。
“我!我知道!”有着碎金色短发的小正太连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红眸闪亮, 举着小手兴高采烈地喊出了答案,“我们应当学会宽恕!”
“嗯,小酷拉说得没错, 学会宽恕,就是学会善待自己。与其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 不如试着宽恕对方, 让我们的心重获自由。”须发皆白的长者讲到这里顿了顿, 才又继续说道, “故事中的王子,就是因为能宽恕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并且用宽广的心将他们感化,才能得到之后的幸福。”
在酷拉皮卡还小的时候,他对于复仇的理解尚且停留在族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 几句简单的谚语就足以概括一切, 比如“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再比如“以德报怨”。对于性情平和的窟卢塔族而言,世间的一切仇恨仿佛都是沙地上的刻痕,黎明前的薄冰,轻易地便能瓦解消融。
如此与世无争的氏族,仅仅因为眼眸的绯红美色便被世人当做猎物般趋之若鹜,不得不举族迁至于深山之中。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未能逃脱最后的厄运。
酷拉皮卡就此明白了一件事情:童话只是童话,故事也是只是故事。在灭族的血海深仇面前,所谓的宽恕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真正的原谅只能通过两种途径来实现——用死亡洗去罪孽,或者自身的陨灭。
当你所爱的一切都被人剥夺时,你所剩下的唯有复仇。就算伤及无辜,殃及池鱼,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群星从逐渐变暗的天幕中浮出,穿越遮天蔽日的霾色,艰难地抵达酷拉皮卡所踏足的平地。巷角的招牌在几缕昏黄的光照中落下片片影子,碧蓝的长袍下摆随风飘荡。黑暗裹住他的面容,模糊一片,浓重的近似化不开的凝结在一起,只有眼中偶尔泛出几丝湛蓝的水光。
“这里,就是泰萨利特市啊……”酷拉皮卡凝视着在林立的烟囱后边歪歪斜斜的天空竞技场,右手紧紧捏住具现出来的锁链,那楔入血肉的痛楚使他略显困倦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丹加拉街在哪里呢?”
在学会念能力之后,酷拉皮卡在世界各地继续修行着,在追寻蜘蛛与绯红眼痕迹的同时,也做着一些简单的猎人任务补贴资金,像是这样的送货任务,只是其中稀疏平常的一件。
“华石斗郎啊,那家伙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就搬家了,对,现在不住在这了。”
“那个人我不认识,但是感觉有点耳熟。”
“等等,我想想啊……之前好像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
“这么不凑巧啊……”在颇费了一番周折之后,酷拉皮卡才得知收货人已经在不久前的决斗中死去,只得皱了皱眉。
身消命落,对于身处猎人世界的人们来说不过是常事,但酷拉皮卡仍为这位未曾谋面,只听闻过姓名的念能力者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我的死期会在何时呢。”
在祖先祠堂被毁去的现在,死后连魂灵都无处可依,就这样不被挂念的,甚至连名字都被忘却的毫无意义的死亡。从前的记忆在脑内疯狂的闪回,耳边则回响着同胞们的哀鸣,往日的繁华绮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身肩的使命,提醒他灭亡的故乡,他的亲人。
指尖的锁链如同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哀与痛苦,蜷缩在角落里瑟瑟缩缩,只偶尔发出几声细微的哗啦呼啦的响声。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酷拉皮卡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空的暗星,“这么晚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正这么想着,视线内忽然闯入了一扇绘着黑猫的门,四四方方,还能在月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酷拉皮卡望了一眼上方所悬挂的招牌,「猫屋餐厅」四字就这样突然地映入眼帘。
“是餐厅啊……”竟然会有餐厅开在如此偏僻的小巷中,酷拉皮卡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稍稍皱了下眉,然后走上前去,“是因为这里的房租比较便宜吗?”
天空竞技场作为一大观光胜地,附近的餐厅宾馆数不胜数,不过地段好的位置地租大多不菲,大概也会有人选择在稍偏一点的位置开店。
酷拉皮卡根据自己的判断,推算出了这样的理由,却完全没想过另外的可能性,比如,这是一间属于异世界的餐厅。
“算了,就在这里吃吧。”酷拉皮卡的手按上了冰冷的门把手,“明天早晨还得坐上去友客鑫的飞艇呢。”
全世界一年一度的最大黑市拍卖会将在友客鑫市举办,幻影旅团想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酷拉皮卡,自然也不会放过复仇的大好时机。
只是,以目前的他的实力,真的能击败蜘蛛们吗?
“叮铃叮铃——”
迎客铃的铃声清灵入耳,将他的疑虑短暂挥碎,酷拉皮卡踩在海蓝色的印花地毯上,身侧的玫红色花朵灼灼地燃烧着,像是要一路摧枯拉朽烧下花架一样。
“是篝火花是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