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百泉道:“和陛下不在京城的时候,地方上不少家族送来他们家的女儿,已经安排到宫里了,就等春天选秀。”
慕江登基之,邬氏和卢焱母子之间起了点摩擦。
邬氏日夜唠叨孝颐皇的儿子当了皇帝,哭诉自己福浅。
卢焱被她烦得不轻,既恨她能,又恨她让自己和英王府的关系更加僵硬,慕江的妒恨之心更重。
但是,他在各个家族之间的名声形象都坏透了,想和别人密谋成事,有英王府的例子在前,别人都不愿他。
卢焱知晓慕江和宁家关系不错,有且仅有宁繁一个房中人。
和身边人商量了很久,终于想出一个离间两人关系的主意。
卢焱私下里联络了地方上许多大家族,劝说他们把女儿献入京城,自家女儿万一给皇家诞下一男半女的,就一飞冲天了。
所有家族都采纳了卢焱的主意,千里迢迢把女儿送到京城,说是参加明年春天的选秀。
皇帝的子嗣乃是重中之重,不仅仅是皇帝的家事,也是一件重要的国事。魏朝开国来,就没有不选秀的皇帝。
慕江不在京城,相关的官员想也不想就把这小姐安排进宫里了。
宁朴大冬天摇着扇子吹凉风:“还等什么选秀,说不定人家昨天晚上都宠幸了好几个。”
宁繁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情。
这件事情从每个人的立场来看,都没有任何过错。
即便慕江做了皇帝,有事情依旧不能任由他自己来做主。
宁家自诩忠臣,不好插手到这事情之中。
宁繁没再说什么,和他们喝了几杯酒散了。
刚走几步路,宁朴就从面追上来:“阿月,生气了?”
“没有。”宁繁道,“和父亲、大哥的考量没有任何错。”
外面奉承的言语多了,到真话总会觉得难,让人心里不太舒服,就像一根刺横亘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
只是宁繁和他们看到的不同。
宁繁知道慕江不是凉薄寡情的人。
宁朴道:“其和一群人争宠,不回咱们家里,自己伺候那药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事要操心。等过两年大哥官职更,我和父亲也回家歇着,咱们爷仨像小时候一样整天坐在水边钓鱼。”
宁繁抬头看看天上圆月,并没有说什么,走到路口的时候转身过了。
沐浴更衣宁繁还不想上床睡觉,坐在窗边看着手中的书卷。
其实他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心里,只在想着这一两年内的某事情。
他的房间烧着地龙,原本温暖至极,宁繁开了一扇窗户,凛冽寒风像小刀子似的刮过来,刮得他左手没有太多知觉。
窗外一支梅花开得正好,点点红痕像落了血点,被风吹得上下摇曳,月夜里尤为惹眼。
宁繁正看得出神,一只手伸出窗外折了这支梅花:“把它插在哪个瓶子里?”
“那个白色的玉瓶。”宁繁回头,“这么晚了,陛下怎么从宫里出来了?”
“宫里发生一事情,家人恐怕会误会。”慕江把这支梅花放进瓶子里,“昨天不回,今天也不回,家里就这么好?”
宁繁淡淡的道:“陛下在宫里有艳福,我回做什么。”
想起宫里被塞的那秀女,慕江就心烦得不行。
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有三个自作聪明往他跟前凑的被发落了。
他是皇帝又不是马,大臣想让他睡谁他睡谁,那他还当这个皇帝干什么。
宁繁平时思虑太重,喜欢把小事想得很大的人,慕江猜想宁百泉这老家伙肯定告诉他这件事情,按着宁百泉这个老家伙的作风,说不定还会说有的没的。
慕江不想让宁繁多想,这事情必须尽早解释清楚,不然早晚会成为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一根刺。
“朕不知道岳父说了什么,应当不是什么好话。”慕江直截了当的道,“宁繁,朕和经历了这么多,不想藏着掖着,当初就认定了一个人,现在还是一人。”
宁繁揉了揉眉心:“大臣那边,想怎么交代?”
“朕自然有办法应。”慕江道,“他们不好好做事,只想这有的没的,简直在做梦。”
慕江和父皇、先皇不一样,他们依赖世家,许多事情受大臣们的牵制,这也导致许多世家想要插手皇帝的私事。
慕江的皇位没有依赖他们半分,这杯羹不该他们来分。
慕江揉揉宁繁的头发:“放心,朕让谁受委屈,都不会让受委屈。”
宁繁问道:“那现在的局面,陛下打算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