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身体恐怕很难挺得过今年冬天,太子不是不孝,也不是不关心皇帝身体,他是不屑于像其它皇子那样作秀。太子并非虚伪之人。”宁繁道,“你知道陛下的身体症状和在吃的药物么?” 宁朴从袖子里拿出药方:“这是太医院给他开的药,具体病症都在上面写着。浮阳郡最新情报传来了,首战告捷,这个月底就能结束战事。那边天灾人祸乱成一团,不出意外太子要去善后调查。” 宁繁仔细看着皇帝的药方:“这个药开得不对……难怪他的身体越拖越差。” “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他说皇帝需要一剂猛药。但是,太医院的御医不敢按父亲的方子大胆用药,都怕担责任。” 宁朴和宁繁说了这些话后,一看外头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不能久留,改日再和你商量朝政,我先走了。” 宁繁知道二哥是抽时间偷偷过来的,起身把宁朴送出去了。 现在宁繁身处东宫,碰瓷太子金蝉脱壳计划失败之后,必须老老实实当这个太子妃。 太子是不少人眼中钉肉中刺,宁繁这个太子妃不是简单的差事。 宫闱之中本就艰难,他做错什么事情很容易给宁家带来灭顶之灾。 前朝后宫还是太子府内后宅,宁繁都要考量到。 宁朴离开之后,宁繁在皇帝的药方上勾勾画画,增删了几味药材。 天冬在宁繁身边耳濡目染,稍微精通一些医理:“陛下浑身疼痛,烦不成寐,您这个方子改了之后,吃半个月的药兴许就好转了。” 宁繁蹙眉不语。 刚刚宁朴来过,房里只留了天冬一人伺候。天冬看内外无人,压低了声音对宁繁道:“您嫁太子之前,我听老爷和二爷讲话,他俩都说陛下让太子和您成亲,是想让您尽心尽力辅佐太子。公子,您和太子成婚后没有任何动静,不符合您往日作风,公子究竟怎么想的,能不能透露一下,以后我好见机行事。” 宁繁何尝不知道皇帝和众人的想法。 宁家是很显赫,但这都是百年来的积累,实际权力完全不如当年。 宁百泉和宁家许多人想让宁繁把宁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 皇帝这边信不过其它家族,因宁家多年前发誓对皇家尽忠,在太子一事上只有宁家可以放心托付。 从始至终,这些人只想每个人的利益,完全没有考虑过宁繁的念头。 宁繁原本想走,太子将太子府大小事情交给他之后,他想装死也难,稍有不慎就会连累整个家族。 让他辅佐太子——太子内有从小看着长大的太监侍卫,外有权势赫赫的母舅一家。 对太子而言,身边近侍和卢家肯定都比他这个太子妃亲近,宁繁有几条命可以规劝太子并插手这些事情的? 就算能够插手,他又凭什么插手?难道凭皇室百年前对宁家的怀疑和杀心而另宁家先祖发下的誓言? 对于别人,宁繁可以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对天冬则没有必要。天冬以后要办的事情很多,不能不清楚宁繁的真实意图。 这时,慕江一人从外面回来,他见住处无人,原本觉得稀罕,走近听到宁繁在和天冬说话。 他不知道宁繁私下里怎么和下人相处的,就站在了窗边没进去。 宁繁喝了一口茶:“天冬,你记不记得我的授业恩师?” 天冬点了点头:“自然记得,是范老先生。您三岁就跟着他读书,一直读到十岁,范老先生一家离开京城。” “那你知不知道,老师一家为什么离开京城?” 天冬摇了摇头。 当年天冬不过十一岁,每天想的只有玩,哪管外面的事情? 宁繁道:“当年北彪国冒犯大魏边境,多数朝臣主和,要求割让土地公主和亲,陛下主战。当时主战的文臣只有杜微,陛下给杜微升官进爵,事事都听他的意见,按他的举荐任命新的大将军迎战北彪国。 “北彪国兵强马壮,战事越来越紧张,朝臣都觉得北彪国要打进京城了,京城一片恐慌,全骂杜微主战导致国家危亡。为了稳定局势,陛下杀了杜微全家。” 天冬愣了一下:“这与范老先生有什么关系?” “老师唯一的女儿嫁到了杜家,受连累被处死。老师也受到了影响,被贬出京。” 宁繁看着茶盏中上下起伏的绿芽:“两个月后,战场局势如同杜微预测的一样逆转了,北彪国战败,属于魏国的土地和金银全部归还。以往北彪国每年秋天都会在魏国边境屠杀,这七年来他们不敢有任何动作,大魏和平了七年。” “帝王之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