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玉流金,火日炙人。
八月的天热的活像个蒸笼,摧烤着人的皮肤发疼。
街头巷尾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中,直让人想狠狠的罐一碗凉茶,再来一碟花生,躲在阴凉处当个咸鱼。
江声和一群孩子沉默的坐在板车上,脚腕上拴着粗壮的铁链。
人牙子谄媚着嘴脸像周围的买主极力推销,一推好词赖词凡是能想到都丢在了她们的身上,左右争辩的不过是几两碎银。
烈日烘烤的她全身发红,斗大的汗珠混着泥浆不停的跌落在她的腿上,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不禁让她两眼发蒙,直顶的她进气多、出气少。
江声咂了咂泛起死皮的嘴,喉咙一阵发干。觉得这人牙子在不把她卖出去,赚个儿八两银子,她就快要当场挺尸,唱一首凉凉了。
就在几日前,江声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新时代青年。她江声,一个严格的法律人。只因为在某呼问答区口嗨了几句评论,以让广大网友纷纷递笔的实力而冲上热评。然而还没等她继续开启自己的宏图霸业,一觉醒来她就已经从执笔书写命运的人变成了路人npc。
她这身体的小孩应该是高烧离开的,县城里最常见的小乞丐,天生地养无父无母。在一睁眼芯子就换了个人。
当时她顶着浑身酸疼,爬上街要了个大馒头才挺过来。也就因为那个万恶的大馒头,现在她才坐在了这板车上等着被卖。
眼看着人牙子唾沫横飞的就要和人达成交易,黝黑的脸上也挂起了一丝满意。
不妨这时突然来了一人横插一脚。
来人面白无须,衣着考究,发型一丝不苟,身边环绕着几个随从,打眼一瞧就是个有钱的主。远远的站在人群中打量,嗓音略尖细:“脏是脏了点,有几个还算瞧得过去眼,就她们吧。”
他随手点了几下,就有身边随从拿着一包银子抛给了人牙子。
人牙子黢黑的手指颠了颠重量,立马喜笑颜开的拽过江声在内的三个孩子推到那人身前。
“郎君看上便是你们的福气,还不快谢恩。”
说着就狠狠的推了一把江声,嘴里还不忘恶狠狠的数落。
“贱皮子总归上不得台面。”
继而谄媚的和那人搭话:“她现在年纪小,郎君领回去好好调教一番还是能用的,我这别的孩子都够聪明伶俐,郎君你看要不要在带回去几个伺候。”
江声本就头晕眼花,肚子饿的更是直打鼓,活像个软脚虾。
被这猛的一推,噗通一声就向前跪趴而去。喉头一梗,只觉得这膝盖像是碎了一般疼的她眼冒金星。但到底是大人的芯子,顾全着脸面,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心里翻来覆去的把这人牙子的祖宗十八代都提溜出来骂上一遍,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脸上脏的像花猫,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着实不美观。
那随从见人牙子如此粗手粗脚,尖着声音就骂。
“哪来的没脸没皮劲,人既然被我们买了,那就金贵起来了,容的你如此推搡,抓紧开锁,话凭的如此之多。”
真走上了被贩卖后的路上,江声脚步虚浮,抬头望向买她那人,心里的算盘打的飞起。
看着样子像是各种影视剧与书中描述的太监内侍之流,但以她现代活的那二十来年的阅历,她还真没见过正版,所以也不敢打包票。
到底是心里的忐忑占了上风,对于未来她一眼看不到尽头,对于现在她觉得自己也很难挨过去,前路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