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起身。
周羽棠喉结滚了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别过来啊,再上前一步我就弄死她。
圣使不可怕,魔界至尊才恐怖如斯!
所有的鬼片都以女人和孩子为阴气最重,周羽棠光看墨衣的形象就打怵,尤其是他故作天真故作萌态的时候,简直毛骨悚然。
姬如霜面无惧色,并不怕死,反而神态自若的款款而谈∶你早就发现我了?
没有。周羽棠道,就是有些奇怪,这荒山野岭的突然搬来一户人家,本来没什么的,但我跟我主人人红是非多,当然得留个心眼。
原来如此。姬如霜一语双关道,麻雀变凤凰,当真叫人大开眼界。
燕夫妇急道∶圣使!姓周的,你胆敢刺杀圣使!
闭嘴!姬如霜反倒责怪两个堂主太吵,她的命门被周羽棠拴着,整个人都丝毫不见慌乱,小凤凰是只聪明的鸟,可不敢杀姐姐我呢!
这倒是。周羽棠在心里嘀咕。
谢炀是早晚要进夜宫的,如果在这里把姬如霜怎么着了,那墨衣作为宫主必定翻脸——当然不是为了手下报仇,而是手下当着自己的面被人宰了,有损他宫主的颜面和逼格,不能坐视不理。
周羽棠岂会断送谢炀的卧底之路?所以也只是吓唬吓唬姬如霜而已。
不过事实是事实,面子不能丢,周羽棠作为宠物如果怂了害怕了,那谢场身为主人也会跟着面上无光。
呵,我有何不敢?周羽棠打肿脸充胖子道,我主人背靠太上仙门,还怕了你们夜宫不成?
行。姬如霜点点头,那姐姐就说第二点吧,你没本事杀我。
啊?这下周羽棠意外了。
姬如霜笑道∶丫头送你的香囊,你一直戴在身上吧?
周羽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第一反应不是把自己的香囊丢出去,而是转头朝谢炀大喊∶主人,快把香囊扔了!
姬如霜∶不用担心,香囊内放着的香料是夜宫独有的庄周梦蝶,对魔修有凝神定气的功效,也是治疗心魔的圣药。谢公子身怀七宗卷又是魔修,此物对你大有益处,若非看重你们,姐姐才舍不得相赠呢!
我花钱买的!周羽棠咬牙强调。
姬如霜∶……墨衣∶-.
不是,这是重点吗?
谢炀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可怕∶对魔修有利无害,那对魂修呢?
姬如霜面上的笑容蓦地隐晦下去,眼底透出神秘莫测的狡黠∶魔修的东西当然只对魔修好,对其他修士嘛….…
周羽棠浑身一震,只觉呼吸一涩,眼前一暗,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软倒。
谢炀大惊失色,一个健步冲过去牢牢接住周羽棠∶小糖!
姬如霜手绕道背后,将凤凰翎羽扒了出来,在掌心碾为粉末∶谢公子别担心,他只是睡着了,不伤性命的。寻常修士闻这么久庄周梦蝶,要么神智涣散变成失心疯,要么变成见人就杀的魔物,幸亏他是小凤凰,自身魂力抵消了药性,只是睡一觉而已。
谢炀目光阴鸷至极。
好可怕。姬如霜夸张的捂住嘴,面上却是笑盈盈的,不过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就要看谢公子你的表现喽!
谢炀紧抱着昏迷不醒的周羽棠,脸色煞白∶你威胁我?
姬如霜笑的妩媚∶岂敢岂敢,谢公子可是夜宫未来的栋梁之材呢!
谢炀以灵力探入周羽棠体内,发现他奇经八脉完好无损,呼吸平稳绵长,确实只是睡着了,身体本身是无碍的。
小插曲到此为止,该来谈正事了。姬如霜看向墨衣,欠了欠身,自行退后。
谢炀将周羽棠抱到树下避风的位置放好,然后才阔步走向墨衣,视线所及却是姬如霜∶解药。
姬如霜微微一愣。
谢炀嗓音沉如地狱∶我不说第二遍。
姬如霜不知为何,明明也修行数百年了,可面对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居然……居然竟有些犯怵。
一直旁观的墨衣忽然笑道∶小小年纪,竟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谢炀警向他。
墨衣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抛开周羽棠的事不谈,普天之下你能安身之地唯有夜宫。
谢炀眼底藏针∶∶说来听听。
你身怀七宗卷,本就师门难容,如今又成了仙魔双修的怪胎,就仙道那些迂腐的老东西,你觉得他们会容许你这个异类存在吗?即便你师父成太上仙门掌教了,仅凭他一人之言也保不住你吧?到时天雪宗金蝉寺等仙门联合讨伐你,清泳老头还敢维护你吗?
墨衣一脸存心看戏的表情说∶仙道修士素来沽名钓誉眼不着砂,他们要纯洁无瑕,而你身怀魔道修为就是脏,你被染了污浊,他们岂能善罢甘休?你不能回太上仙门,其他门派也容不下你,只能投身魔界。罪狱你去不了的,掩月楼有你的死对头,可不只能依靠夜宫吗?
谢炀面无表情∶墨宫主倒是深谋远虑。
墨衣似笑非笑∶谢公子铁骨铮铮,不见棺材不掉泪。
墨衣亲自端起方才谢炀没喝的那杯酒,走过去,递给谢炀∶不过现在么,一切本座说了算。意有所指的瞥了树下一眼。
谢炀的目光阴寒至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