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院子里的青槐树遮天蔽日, 树叶尚未变黄,太阳却不大明亮,佟妃坐在窗前只觉得冷气森森, 殿宇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锦绣提着一件大红缂丝的斗篷轻披在了佟妃身上,佟妃一抬手斗篷又滑落在了赭色团花的毯子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芍药花。
佟妃低低道:“皇上回来呢?”
锦绣抿了抿嘴道:“只怕是回来了, 听外头的人说, 皇上叫了德贵人去乾清宫侍候。”
佟妃又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道:“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怎么能信外头人随便带进来的东西?若是没把孩子从德贵人那里抢过来,那孩子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这些话锦绣不敢多说,当初平安阿哥抱过来身子不好,身边的人也不是没说过这些话,只是主子哪里听得进去,之后又铤而走险从外头求药, 结果却葬送了平安阿哥的性命,主子也被关了起来。
佟太太从外头递了两次牌子太皇太后也不见, 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可见太皇太后有多生气。
锦绣只能安抚道:“按理说外头的人也不至于这般不靠谱,毕竟都是有名望的大夫……”
这句话却叫佟妃如触电般猛然瞪大了眼:“是我太傻了!是我太傻了!有人要害我!我怎么这么傻!”
她说着话, 一把扣住了锦绣的手腕, 咬牙切齿道:“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我迟早会查清楚的!”
钮钴禄贵妃躺在披着虎皮褥子的贵妃榻上,丫头跪坐在脚下给她捶腿,大阿哥坐在当地的小凳子上磕磕绊绊的背着三字经, 钮钴禄贵妃瞧着孩童天真无邪的面庞笑的温和又慈善,惠嫔瞧了一眼,思量着道:“皇上回来就招了德贵人…….”
钮钴禄贵妃挑眉淡看了看惠妃。
圆润的面庞上一双并不算大的眼总透着几分精明, 像是市井人家的当家太太,也是命好,身份不错,又生下了大阿哥,在后宫里母凭子贵,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愿意给她几分体面。
钮钴禄贵妃笑了笑:“她不过一个寄居别人家中的孤女,没有什么身份背景,这后宫里大浪淘沙,最终能站稳脚跟的,都是世家大族的人,便是真的生下了阿哥还不是纳喇氏那样的下场?你便是看不上她,心里酸,也不必为此失了自己的身份。”
惠嫔便不敢多说,只能赔笑道:“嫔妾是个没见识的,只要娘娘说了不碍事,那便不碍事。”
钮钴禄贵妃伸出那只带着掐丝珐琅护甲的手摸了摸大阿哥的小脑袋,慈祥道:“什么都没有咱们的大阿哥重要。”
她即便没有生出阿哥,那也无妨。
佟妃已经关了起来,这后宫迟早是她的天下。
玄烨从前殿回来的时候里头已经点了灯,他负手向里走去,一面问李德全:“德贵人在忙什么?”
李德全赔笑道:“回万岁爷的话,德贵人睡着了。”
玄烨顿了顿,似乎略微有些吃惊,然而转眸想了想,却又笑了起来,脚下的步子到快了两分,到了清明一片的门口,却不叫侍候的人进去,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皇上的龙床就是不一样,璃蓉睡的格外沉,只是梦里总梦见一只小狗在她的胸前啃,啃的她又痒又不舒服,她拉扯着被子盖上去,一会又觉得被小狗咬住了嘴,她手脚发软,四肢无力,憋的差点晕过去,猛的一睁眼,就瞧见了皇上他老人家的光脑门。
玄烨瞧见璃蓉醒来了,低笑了一声停下了嘴,又在璃蓉的眼皮子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龙爪在她胸前抓了一把,璃蓉低呼了一声,低头一看,她上半身衣裳早不知去了哪里,整个人紧紧的贴在皇上的怀里。
璃蓉又羞又气,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想从皇上的怀里爬出来。
玄烨被璃蓉的一扭,整个人简直像是着了火一般,一下子将璃蓉扑倒在了床上,对着那嫣红的唇又狠狠的亲了下去。
皇上跟其他嫔妃的时候,从来都不屑于接吻,这种事情也是璃蓉出现后才开始的。
从前的时候接吻横冲直撞,现下的技术却突飞猛进,一日赛过一日的厉害,且时常沉迷于此种事情不能自拔。
唇舌相依,撩拨的璃蓉媚眼如丝,欲罢不能。
三两天的该除干净的早除的干干净净,依着龙床的架子,皇上狠狠的撞了几下问道:“想不想我?”
“想!”
“有多想?”
璃蓉的声音支离破碎,然而香气大盛,叫人恨不得以命相许。
花汁肆意。
动静大的外头守门的李德全听的一清二楚,撩拨的太监们都有些心神不稳,暗道,果然皇上威武!
也不知过了多久。
皇上叫了一声道:“送热水!”
李德全忙向外招手,等在后头的太监立刻将热水抬了进去,地上铺了油纸,浴桶里热气蒸腾,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