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孩子说抱就抱,她怎么受得住,还生病了,连太医也不愿意见。
玄烨忽的暴怒起来:“德贵人生病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朕?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叫你们陪葬!”
内殿里的宫人们噗通一声都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皇上自小就做了皇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像这样暴怒的时候是在少见。
越是靠近皇帝越知道天子一奴伏尸百万是何等可怕和真实。
但愿德贵人一切安好。
四月的雨淅淅沥沥的说来就来。
偏殿里的帘子卷了一半,窗前的鸟儿在架子上一跳一跳,月洞窗后设着的贵妃榻上铺着浅蓝色的坐蓐,璃蓉散着头发穿着一件月白的双面绣衬裙,宽大的袖袍一面卷起来,露出浅绿的袖边,纤细瘦弱的手腕上带着一只莹润的羊脂玉镯子就那样无助的摊在蓝色的褥子上。
玄烨站在那里看着。
白净细腻原本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几日不见清减了不少,下巴都尖了起来,苍白又羸弱的躺在贵妃榻上,闭上眼的时候眉头也紧紧攒着,好像有说不完的悲伤。
玄烨忍不住摸着心口,好似那里被谁咬了一口。
常姑姑从外头端了药进来,见是皇上站在那里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玄烨轻摆了摆手,从旁的衣架上扯了一块毯子轻柔的给璃蓉搭在了身上。
璃蓉缓缓的睁开了眼。
玄烨只觉得呼吸一滞,不自觉的露出个笑容:“醒啦……”
璃蓉又缓缓的闭上了眼。
偏殿里侍候的下人们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后宫里的女人众多,但没人敢无视皇上也没人敢在皇上面前耍性子,皇上看上去谦和有礼但也有着毋庸置疑的控制力和至高无上的地位。
然而又一次叫众人惊讶的是玄烨透出了格外的耐心和包容。
撩起袍子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了璃蓉的手,轻柔的道:“朕知道你伤心,朕也有无奈之处…..”
李德全听得这话,知道皇上这是要向德贵人示弱了,惊讶的呼吸一滞,但还是格外本能的向着内殿里的人摆手,示意众人快些出去,一时间殿里只剩下靠着门框站着的李德全和挂在窗前的鸟儿。
“…..三潘战事吃紧,朝中大臣人心不稳,朕总要叫他们心甘情愿,佟妃自己提了几次,佟国纲也提过,不管是谁养,都是朕的儿子,何况你还年轻,等明年天下太平了,你想生多少都可以……”
他看着璃蓉苍白瘦小的脸颊,语气到后头甚至有了几许哀求的意思。
璃蓉抿紧了嘴。
她不是不知道玄烨的难处,尤其每次去乾清宫,堆满了大案的奏折随便看几个就叫她胆战心惊,她更知道这其中的无奈。
但明白和理解和接受并不相等。
她睁开了眼看向了玄烨:“皇上不必这样对臣妾说…..”
玄烨的解题思路向来是跟璃蓉不同的,璃蓉这样开口是想说她不听,玄烨却理解为:“你不必害怕,朕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说的是要叫璃蓉生一窝孩子的事。
璃蓉又气又哑然。
她掀开毯子坐了起来:“皇上要抱走平安为什么不能提前跟臣妾支会一声,那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孩子身体到底怎么样,能不能适应佟妃娘娘那里的生活,皇上好歹向我提一提。”
玄烨定眼瞧着璃蓉,坐在那里因为生气眉头又攒了起来,但眼里却有了活力,他竟然松了一口气,多日不见,他身体本能的渴望璃蓉,尤其坐在一起的时候,璃蓉身上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勾的他有些神思不属,玄烨握着璃蓉的手慢慢的摩挲着,说起话便有些漫不经心:“朕的事情实在多,总有疏忽的时候….”
璃蓉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只要还想在后宫里活着就不应该在计较下去。
她一把甩开了玄烨的手:“臣妾累了。”
谁知道玄烨却笑了起来,将璃蓉搂在了怀里,摩挲着她的肩膀,低低的在她耳边道:“怎么就累了,夜里不是很有活力么?”
因为下着雨,天气并不好,光线暗淡,然而璃蓉的肌肤上天然带着一种珍珠般的光泽,摸起来柔软光滑细腻,叫人爱不释手,是其他后宫女人都不能比拟的,会叫玄烨沉沦的魅力。
玄烨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璃蓉气的捶了一把玄烨:“皇上,臣妾还病着。”
玄烨微微叹息了一声,抱着璃蓉,亲了亲她的耳垂:“你也真是个傻子,朕就是自己病着也不愿意叫你病着,怎么连太医也不见?李德全,去瞧瞧,看看平安阿哥怎么样?”
李德全实在是没见过主子这样下气力哄女人,钉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听得吩咐连忙应了一声向外走。
璃蓉这几日听不到平安的消息,佟妃那里也不叫见,躺在床上提心吊胆。
到底是玄烨知道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