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宫人端来的绣墩上,刚一坐下去,却猛的站了起来。
僖嫔勾着唇角淡笑着道:“怎么?本宫赏你的位子你敢不坐?”
明玉握紧了拳头,好半响终于稳稳的坐了下去。
僖嫔看的咯咯笑起来,仿佛山上下来的妖邪一般可怖:“果真还是玉常在的皮厚,这凳子这延禧宫里头可没有一个人坐的住!”
明玉忍着眼中屈辱的泪水,颤抖着声音道:“僖嫔娘娘到底要如何?”
僖嫔掩嘴轻笑道:“秋枫,把活计拿上来,叫玉常在慢慢做。”
秋枫应是,带着几个宫人抬了一个绣架过来设在明玉面前,旁边摆的各色丝线,僖嫔徐徐道:“本宫要一个八骏全图,玉常在就在延禧宫中慢慢的做,什么时候做完了,什么时候就可以不坐这个绣墩了。”
明玉听得这话深深的闭了闭眼。
她早就知道这深宫险恶,但万万没想到会变态到如此地步,僖嫔一个刚进宫的娘娘为何就会这些作践人的手段?叫她坐在这张放满了钉子的椅子上,又叫她要绣完八骏全图,这样一幅图,少说也要个把月,等到了那个时候,她只怕早已经遍体鳞伤了。
不死也是半死!
璃蓉到了下午的时候才知道明玉被僖嫔叫去了延禧宫还没有回来,平贵妃叹息道:“世家大族里面的弯弯绕绕多,闺阁小姐们都是耳濡目染,手段也不一般。”
璃蓉闭了闭眼想起了明玉那双孩子一般天真璀璨的眼,她或许不是个多么有情有义的人,但此刻她确做不到坐视不理。
璃蓉站了起来行礼告退。
诗蓝瞧着出去的璃蓉忍不住道:“难道德贵人是要去救玉常在?”
平嫔捏起盘子里一颗新鲜的樱桃淡淡道:“瞧着吧,若是出了什么事,咱们正好顺手帮一次忙,叫她记下了这份恩情,也算是件好事。”
诗蓝应了一声。
璃蓉回了屋子换了一身衣裳,常姑姑道:“主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璃蓉淡淡道:“去给僖嫔娘娘请安。”
常姑姑想说人言轻微,去了又能如何?
璃蓉转身又交代了翡翠几句,翡翠应了是,转身出了屋门,璃蓉又往镜子跟前看了看,搭上常姑姑的手往正前头的延禧宫中去了。
僖嫔刚刚午睡起来,听得秋枫进来道:“德贵人求见。”
僖嫔就着秋枫的手坐了起来,面上原本还有几丝的慵懒和迷蒙,却也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双大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里还有几丝沙哑:“哦?德贵人?她来做什么?”
她说着话看向了帘子外头的明玉,大半天下来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椅子上的钉子已经扎进了皮肉里,血水渗了出来,染红了明玉粉白的旗服,她面色苍白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
听见了僖嫔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的亮光,但看了一眼帘子后的僖嫔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娘娘就不要见德贵人了吧,她若来了,我到分了心,娘娘的东西也做不好。”
僖嫔笑着站了起来:“你们到是姐妹情深,只是本宫就是喜欢看姐妹情深的戏码,秋枫,叫德贵人进来!”
秋枫应了是,小片刻的时间璃蓉便走了进来,蹲身行礼,僖嫔坐在梳妆台前正由两个宫人梳妆打扮,从菱花镜里头正好能看到璃蓉的神情。
璃蓉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明玉,柔软的唇瓣立刻抿成一条尖锐的直线,整个人露出了少有的锐利之色,但片刻之后就压了下去,越显得多了几分柔软和婉约之姿:“听说明玉妹妹来娘娘这里有些时间了,嫔妾想着明玉妹妹只怕在娘娘这里得了什么好东西,怕来的晚了便得不上了,因此巴巴的来了。”
僖嫔笑起来:“你若是喜欢,不若你来。”
“好。”她回答的果决干脆,在那还有几分柔软的婴儿肥的仙美纯洁的面庞上勾勒出个坚毅的轮廓。
僖嫔微顿刚要张口,秋枫拉了拉僖嫔,僖嫔眼底的不爽一闪而过,半响才道:“你算了吧,你那手艺本宫还看不上。”
璃蓉淡淡道:“嫔妾瞧着明玉妹妹也累了,娘娘可否叫明玉妹妹休息片刻?”
僖嫔勾起唇角转身看向了明玉道:“玉常在,你累吗?”
明玉眼里噙着泪,让她的眼比平常更加明亮,她看着璃蓉,一字一字道:“不累。”
璃蓉别过了眼。
夏末秋初别处早已经不用冰了,但僖嫔这里还是摆着好几盆的冰块,让这屋子里多了几分阴冷,钮钴禄贵妃那里赏赐的几盆热烈的紫龙卧雪,但在璃蓉看来却好比恶魔的爪牙一般的丑恶。
僖嫔耀武扬威的看向了璃蓉,似乎在说,瞧瞧,我就是有权有势就是这般的横行霸道,你又能奈我何?
璃蓉忽然笑了笑,唇角的一点细微的光,却骤然点亮了她整个面庞,让她面前的所有人和事在刹那之间黯然失色,丑恶的獠牙无所遁形,只能自惭形秽!
僖嫔一下子冷了脸。
宫人在外头道:“荣嫔娘娘求见。”
荣嫔,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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