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这颗定焦头,最好要离被拍摄者保持四到六米的距离,讲台底下的桌椅已经把空间占满了。
吴悠然借了张桌子放下摄影包,打开取出底纸,先用底纸贴满白板中间一块两平米左右的区域,然后撸起袖子下了讲台,准备把中间这一列桌椅搬开。
她刚刚拉开一张桌子,何靳默便走过来,他按住桌子边缘让她无法继续移动,吴悠然看向何靳默:?
“我来吧。”何靳默轻松将桌子搬离地面,放到讲台旁边。
吴悠然十分的不好意思,她本想帮何靳默拍个照片,还为他节省一些时间,结果到头来还麻烦他搬东西。
何靳默利落地将讲台前面的桌椅都清走,吴悠然帮着搬了两把椅子,然后吴悠然取了一把椅子放在铺了蓝底纸的白板前,她取出相机装上镜头,喊道:“开始吧,何师兄你坐到讲台前面来。”
何靳默坐到椅子上,正襟危坐,吴悠然打开相机稍微调试了一下,镜头对准他。
微单的电子屏幕色彩鲜明,窗外的阳光如同碎金撒在何靳默的额头、眉宇和白衬衫上,立体冷白的五官仿佛是匠人刀下最有生气的一件雕塑品,吴悠然抬头,循着光线望过去,百叶窗透下的春日暖阳虽然好,但是不能拍进证件照。
她恋恋不舍多看了两眼电子屏幕,也只能先把它关闭了,“大意了,我去拉一下窗帘。”
何靳默的神情松懈下来,他也偏头看向窗外,晨间的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柔的滤镜,吴悠然被这幅场景镇住了。
她忘记了刚才想去关窗帘,内心的欲望和审美在疯狂叫嚣,双脚牢牢钉在原地,手指狂按设置按钮想调节到电子快门,她想偷偷记录下这一副画面,最终却在何靳默就要转过头看她的一刹那,她等不及了,迅速按下快门。
屏幕里的何靳默定格在方才那一秒,他将要回头却没有回,神情淡漠放松,能看见大半个侧脸,光影效果也异常完美。
然而,她按下快门之前是没有来得及调成电子快门的,依然还是机械快门,有“咔嚓”的声音,所以此刻何靳默目光停滞在她身上。
何靳默颔首轻哂,“不是说没有拉窗帘?怎么忘记了?”
吴悠然的脸色有点红,还好何靳默说完就自己起身拉窗帘去了,吴悠然用手拍拍脸给自己一点凉意。
窗帘拉起,室内的视线瞬间通明,吴悠然忍住忽视心脏的砰砰直跳,待何靳默重新坐回去,她举起相机,重新按下快门。
刚才抓拍的是他的侧脸,现在他眼睛直直注视着镜头,好像她在通过取景器与他对望。
“咔嚓”,拍好了,吴悠然轻声道:“OK了。”
何靳默下了讲台,一一把桌椅还原,他从桌上拿起白大褂,套在身上,他抬起袖子看了眼手表,那是一块深蓝色表盘的手表,他朝吴悠然示意了一下,引起她的注意后,启唇道:“八点整,比我想的早,我回实验室了,你今天放假,是回公寓?”
吴悠然方才沉浸在欣赏美照里,一般人拍了照片后不都会找摄影师审视一下拍得怎样吗?可能,何靳默只是想完成拍证件照这个任务而已,并不在乎拍的好不好看,虽然这么想让她有点失落。
吴悠然清空大脑,对他说:“我回去后把电子版传给你,你到时候发给来收集资料的人就行,我感觉裁剪一下就完全可以,这都省去P图的功夫了。”
何靳默稍显讶异,“不能你直接把照片交上去?”
吴悠然想了下,摇头,“应该不行,因为行政部门那边是统一对着名单去对接资料的,我去单独通融就显得很麻烦,再说各部门岗位职能不同。”
何靳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跟她说了再见,径直出门去了,吴悠然看了眼空教室,她自行整理了下摄影包也离开了。
她今天怎么说也见到何靳默一面了,还是单独见的,这存在感应该是刷足了,并且还收获了一张私密照片。
回去后她把证件照裁剪成合适大小,传给何靳默,那边很快回复了一句:“谢谢,今天真是麻烦了。”
吴悠然打字:“不麻烦的,何师兄以后出去玩可以带上我呀,我帮你拍照片(*?▽?*)”
对面就什么也不回了。
吴悠然觉得他可能在忙,应该不是由于害羞不知道回什么吧?
她打开朋友圈,将那张光影正好,春日暖阳和何靳默存都存在的照片发布,选了只自己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