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星不知道别人剃寸头之后的感觉, 反正她剃完之后,就一直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脑袋。
因为,毛茬茬的脑袋, 手感未免过分的好了。
老大爷有一点说的没错, 那就是她的头型长得很好,以前掩藏在海胆头之下看不出什么, 现在全部露出来, 仿佛被盘过一般。
圆润,饱满,一个完美的后脑勺。
虽然辣妹不需要这么一个完美的后脑勺, 但是, 戴假发是需要的,四舍五入,蔺星还是挺满意的。
她挑了一家同城快递, 买了一款好评度比较高的假发, 在等待包裹到达的时候, 发现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有点小了。
自中考之后,她的身高变化不小,尤其是四肢那种骨头都酸痛的长法, 让去年秋季的衣服都不太合适了。
在学校总有校服穿,蔺星的初中发的是四季校服, 秋冬也是有专门的加绒款和羽绒款的, 可以全年穿。
可出了学校,就要考虑“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年的我莫非是裸奔过来的, 衣服呢?”这种哲学问题了。
而且, 蔺星已经打听过了, 一中只有夏秋两季校服, 冬天是不发校服,需要自己添置厚衣服的。
蔺星这个财迷本来就很少买衣服,把校服洗的干干净净就行,但现在衣服不合身,一中的校服又不能覆盖全年。
所以,她在开学前要想办法,自己买点秋冬的衣服,要不然新学期开始之后,没有衣服穿,总不能薄薄一件外套撑夏秋冬三个季节,等到感冒后可是会花更多钱的。
但秋冬衣服也真的不便宜,尤其是一些耐穿、面料稍好的,很容易就上百。
连烫头换发型都舍不得花钱的蔺星,哪怕是上网看看秋冬的衣服,也觉得贵,或者说,家里刚花出去那么一大笔医药费,蔺星现在想想花钱这两个字,都觉得肝疼。
“等等,有个地方可以去看看。”
蔺星摸了把餐餐顺滑的羽毛,然后想到一个说不定可以免费获得秋冬衣物的途径,准备厚着脸皮去看看。
她对这座城市太熟悉了,因为记性好人又活泛,还做过一段时间揽件和派送快递的工作。
其中,有一件事情让蔺星印象很深,那就是书籍和衣物的捐赠。
蔺星和桓玦兄妹俩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不太可能出现有多余的书籍或衣服,但是,别的年轻人会,尤其是一些大学刚毕业的学生或才工作的工作族,每次搬家都能收拾出来很多东西来。
有些买来只看过一次,甚至没有拆封的书,当时买的还挺贵,就这么扔掉怪可惜的,不如捐给或赠给别人。
有些衣服也是,可能因为上班场合不适合,也可能因为总是找不到搭配的鞋子或单品,又或者是上班后长胖没法再说,都是九成新甚至没有穿过的好衣服,也是扔掉可惜,想送给需要的人。
于是,有一些公益项目,或者回收公司开展类似的业务,有的是把冬衣捐给山区,夏装整理好出口卖掉,有的则是看衣物的质量再加工或着环保利用。
当然,还夹杂着一些骗子公司,很容易在其中浑水摸鱼。
但大部分的捐送都比较正规,会上门免费取件,或者在小区里放置什么回收点,方便有需要的年轻人使用。
蔺星去做收件工作的时候,从电梯出来带着小推车,然后被捐赠的一对姐妹打包整理好的东西镇住。
书籍是带着书皮,还分门别类摆放好装在纸箱里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洗完装袋,哪怕是八成新,看着也整洁舒服。
蔺星一度以为,回收书籍和衣服的性质,可能和回收玻璃瓶硬纸壳没什么区别,但是,那对姐妹刷新了她的认知,这种捐送也是规整好,带着对方的心意的。
甚至对方还把一些没有拆封的衣物单独拿出来,以便后期分类的时候,不用再统一漂洗或进行别的处理。
希望这件衣服能真的辗转到,需要的人身上。
而且,蔺星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种捐送,在她的主观判断里,捐送这些东西的人可能会更强势一些,毕竟他们是付出的一方,用高高在上的表情做慈善的人也不少见。
读小学的时候,她见过一次校外捐赠,想挑五个家庭贫困的孩子每年资助一千块钱,但对方要求受捐助的学生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在全校面前说感谢词,然后带记者来拍。
有个双腿残疾的学生,父母都是煤矿出事没有跑出来的,跟着姥姥长大,老人家眼睛不好照顾上肯定有疏漏,她连洗衣服和煮面都是和说话很温柔的数学老师学的。
她的感谢词写的笨拙又艰难,写上两段可能就忍不住偷偷掉眼泪,因为这像是复盘她的悲惨人生一般,其他四个孩子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让小学生来说这些,再配合记者拍照访谈,太折磨孩子了。
哪怕和蔺星无关,也让她心有余悸,印象很深。
可回收书籍和衣物时遇到的这对姐妹,也是付出的一方,可是没有任何傲慢和俯视感,反而还把东西整理好,尽量减少别人的麻烦,方便东西能更快的送到需要的人手里。
而且,她们看蔺星自己带了小推车上来,还帮忙把纸箱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