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你也很喜欢。”
“今天跟小姨进来不怕，妈妈的照片不怕，东西也不怕。”
“那什么时候会怕？”
“看到姥姥姥爷进来的时候怕。姥爷每次进来看妈妈的视频，他的背都不高兴，我就害怕。姥姥进来，会呜呜呜，我也很害怕。
甄珍珍再也忍不住，温柔地把唯唯的小脸放在自己怀里，仰起头，也还是难免泪流满面。
她知道，大人心里无法愈合的伤，已经无形中伤害到了怀里的孩子。
应该跟爸妈好好谈一谈，怎样更好地照顾他。
可是，对痛失爱女，竭尽全力才能继续生活的爸妈，她实在开不了口。
有些伤痛，就像揭于人前但不能碰的疮疤，置于闹市却不可踏足的禁地。
人们会时常挂在嘴边，假装若无其事地提起，仿佛一切已经被时间冲淡。
但真的伸手触及，剧痛就会来临，让人无法承受。
甄珍珍抚摸着怀里的小脑袋，这个姐姐挚爱的小生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为什么喜欢关羽大将军？”
“因为他有青龙偃月刀，刷刷刷！还有赤兔马，嗖嗖嗖！”
说起偶像，小孩彻底恢复了生龙活虎，跳起来，一边说一边比划。
“还有别的吗？”
“还有打坏蛋，保护别人。”
“他勇敢吗？”
“他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那你呢？”
唯唯有点心虚，“我…我没有大将军勇敢。”
“你虽然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但也很勇敢，对吗？”
“对！”唯唯重新自信满满。
“姥姥姥爷年龄大了，他们有时候没有那么勇敢，咱们俩变得更勇敢、更厉害，一起保护他俩，可以吗？”
“好。”
甄珍珍把小孩拉过来，贴着他的小脸道：“谢谢。”
然后又挪开，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要更勇敢，但害怕也不丢人。你以后再感到害怕，就告诉小姨好吗？”
小孩点点头，道：“以后姥姥姥爷再进来，我就跟他们一起，保护他们，让他们不难过。”
“好啊，真棒。”
甄珍珍刚刚有想过，是不是让他完全忘了那个，对他爱逾生命，却没机会相处的人，过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充满阳光和爱的生活，会比较好，但是孩子的勇敢、善良、包容和恢复力，有时候超过大人的想象，总能创造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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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珍珍带唯唯下楼后，就被妈妈指派，去摘爸爸新种的小西红柿来吃。
边玩边摘的两人很快回来，甄珍珍疑惑问：“妈，西红柿那块原来不是种玫瑰，怎么改西红柿了？”
“还不是你爸，本来种红袖和戴安娜都长得挺好，今年非改种粉红雪山。”
“改就改吧，一点点来也行，非得一次性全换了，结果又是得病又是长虫，想救都没得救。没办法，都铲了，种茬菜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长得还挺好。”
甄珍珍吃了俩西红柿，确实挺甜的，“好吃。”
“好吃就行，等回学校给静静她们也带点。就是你姐要看花，还得出去买，唉。”
“妈，你往好处想，花店里品种多，一天换一种，多新鲜呐，看不腻。”
余非忱正坐沙发上翻手机，不知道在办公还是在玩，这时插话道：“粉红雪山是什么，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甄珍珍撇了下嘴，小声嘟哝：“你老婆的微信名，就剩个耳熟了。”
甄妈妈瞪了甄珍珍一眼，回余非忱道：“就是你爸种的一种花。”
“爸要是喜欢，我让人每天送点过来。”
“不用，他就喜欢自己瞎折腾，让他自己弄吧。”
正说着，门铃响了。
在旁边玩的唯唯，一听到门铃声，就兴冲冲跑去开门。
“哎呦，小朋友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余杰唯。”
“这名字真好听。”
“谢谢奶奶。”
“哎呀，什么奶奶，乖宝宝，以后叫阿姨，啊。”
“好的，奶奶。”
“啧，这孩子。”
随着话音进来两个女人。
稍微前面的那个精心打扮过，笑容标准，看着也就三四十岁，挺漂亮的。
如果没认错，就是甄珍珍刚到家，目睹跟王奶奶大战的那个邻居。
吵架的时候嗓子尖利，都失真了，刚才听跟唯唯说话的声音没听出来。
后面跟着的，就是劝说王奶奶的那个中年家政阿姨田嫂。
她跟在漂亮女邻居后面，像电视里西方古代贵族家庭的仆人似的，站的笔直，双手托着个精致的纸盒。
这俩人往自家老古董装修的屋子里一站，违和到甄珍珍想现实p图。
“老周啊，你怎么有空过来？”甄妈妈问女邻居。
老周脸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马上又恢复优雅微笑，对甄妈妈道：“甄太太，跟你说过的呀，叫我娜娜、小娜都行，叫什么老周，多难听。”
“你们家老钱得叫你娜娜吧，我们也这么叫不好。都五十多的人了，老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