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的宅子还是当年唐父在京为官的宅子,那是祖宅,没有卖出去也没有租赁。
但是很久没回来,宅子里要重新打扫收拾。
一家人到了唐宅之后,唐父先去了趟官署,徐郡主则是安排丫鬟小厮开始打扫庭除,先把要住的地方收拾出来再安排书房膳房主厅。
合着这次回京,也采买了许多下人,人手倒是充足,唐樱先跟着自己的婢女去了自己的院子。
这里已经事先收拾了一下,院子里有能够坐人的地方。
她的婢女叫桃酥,是她给取的,和她年纪相仿,如今主仆二人已相伴有五六年。
两人坐在院子里吃点心,主仆二人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唐樱自小在南方生活,来到偏北方的京城倒完全没有一点水土不服,她娘说她就是包草,到哪里都能养活。
院子就那么大,很快就打扫好了,又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黄昏落下,母亲派人喊过去吃饭。
父亲从官署赴职回来,一说,原来是得了个殿中侍御史的位置,是正七品。
这个官职在遍地勋贵走的京城实在是看不上眼,但京官俸禄丰厚,七品官的俸禄也够养活一家人了。
而且唐樱想的是,她娘还是郡主,虽然亲王府已落败,但自己亲娘还是与皇上有着关系。
光凭这一点,唐家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不过令唐樱感到疑惑的是,既然她娘背景这么硬,当年亲王府也屹立不倒,那么十几年前自家老爹怎么还会被人陷害,弄出京城?
这件事,母亲晦暗如深,父亲从未提及,哥哥姐姐更是一问三不知,唐樱也不会傻了吧唧的去问爹娘。
是已,这个问题一直长存唐樱心中。
但不管怎么说,一家人总算是在京城安顿下来,开始了新的生活。
过了几日,恰逢春日灯会,哥哥姐姐们带从未上过街的唐樱去逛逛。
唐樱十分开心,她这几日就想上街,但是徐郡主不许她自己出去,整得她在家里憋闷死了。
灯宴是在晚上,京城的街上很热闹,唐樱穿了一袭淡粉裙子,裙摆用银线绣了花纹,走起来熠熠生辉,步步生莲。
京城的玩意可比南方丰富多了,当今世道安定,人民生活稳定富足,万国来朝,街上有些店里卖的东西甚至是海外来的,颇为稀奇。
唐樱不像哥哥姐姐们小时候待过京城,如今第一次上街,见到这繁华灯景,犹自像一个乡巴佬进城,只会在心里哇哇哇。
看着唐樱眼睛亮亮又尤作镇定的模样,哥哥姐姐们只在心里笑。
京城富裕且开放,并不拘女子戴兜帽遮住脸,是已大家小姐身边都只围了奴仆,光是看排场就可以判断出这女子的身家背景如何。
唐樱父亲不过一七品小官,她身边只有桃酥和果子两个贴身丫鬟,小厮们都跟在哥哥的身边,离得不远,一有什么状况就可以迅速赶来。
哥哥姐姐们都去旁边猜灯谜,看灯展了,唐樱主仆几人就远他们几步,在一个卖甑糕的摊子面前等吃的,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交谈的声音。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安阳郡主家的小县主和九公主为了看永安王府的世子爷打起来了。”
“县主敢和公主动手?”
“安阳郡王现在不是正得势吗,而九公主的母亲早已去世,又没有兄弟倚仗,脾气暴躁皇上也不喜,说起来,安阳县主倒是不怕九公主呢。”
“哦,不过倒也不奇怪,永安王府的谢世子是这京城一等一出类拔萃的耀眼儿郎,和左丞相家的那位齐名呢。”
“是啊,京城的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他们其中的一位。”
……
一旁,唐樱的甑糕好了,她接过老板的袋子,趁着刚出锅的热乎咬了一口,眼睛亮亮对桃酥说道:“我以为沂阳的已经很好吃了,没想到京城的更好吃!”
唐樱把老板给的甑糕分给桃酥和果子,桃酥一脸开心的接了,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果子倒是听旁人说话听入迷了,戳了她一下才接过来。
“听说一会儿有游灯,还有舞龙舞狮的,我们去看看吧。”唐樱说道。
“好啊,小姐。”桃酥道。
说罢两人抬腿就走,只果子一人还沉浸在旁人说的八卦中,听得津津有味。
唐樱停下来,叹了口气,朝桃酥使了个眼色。
桃酥表示收到,去将听八卦的果子拉了回来。
果子还颇为遗憾:“她们说的话还真有意思呢,小姐你们就不感兴趣吗?”
唐樱正埋头和甑糕作斗争,闻言抬头将甑糕嚼吧嚼吧咽了下去,道:“以后在街上遇到这种事,就不要上去凑热闹了。”
“啊,为什么?”果子不解道。
唐樱看了她一眼,将一块甑糕送到她嘴巴里,说道:“刚才八卦的那些人,她们并不掩饰身份,从她们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某大户人家的仆从。她们竟敢在街上公然讨论县主和公主,叫旁人听到,这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凭县主和公主的背景来说,那户人家便要倒霉。”
“我们站在旁边,不远几步的马车上面就印着咱们家的烙印,很容易查出我们的身份,难免存有被波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