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兰伸出手,让三婶婶帮她在手肘涂上药膏,清凉的药膏一沾上红肿的皮肉,立刻疼得她嘶了一声。
“哎呀,怎么搞成这样?”三婶婶皱眉。
孙晓兰满腹怨气,开始抱怨好吃懒做的公公,整天给她找事的婆婆,蠢笨的女儿,却不提自己儿子一句不好。
三婶婶虽然回来没多久,却对她家的情况心知肚明。
惯子如杀子,迟早有一天,你要栽在你儿子手上。
当然,她不会蠢到把这句话说出来,相反,在孙晓兰抱怨家里连儿子天天吃鸡腿的愿望都无法满足的时候,她深表同情,然后趁机提出自己的想法。
“合伙做生意?”
一直以来,三婶婶都和她丈夫一起外出打工,去的都是大城市,虽然都是到处打小工,但也听人说过,现在最赚钱的就是生意人,不免心动。
可丈夫生性保守,觉得做生意要投入本钱,一毛钱损失都承受不起,她就只能把心思按捺住。
可现在,有王萍萍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她沉寂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做生意要投入本钱,怕亏,那就拉人合伙不就行了?
一个小小的饭团摊子,就算亏了,两个人平摊,那也损失不到哪去。
在三婶婶的游说下,早就想摆脱贫困生活的孙晓兰,终于咬牙点头。
两个人凑了点钱,买了辆拉货的板车和一些食材,就开张了。
正式做生意之前,三婶婶还特意找了几回王萍萍,想让她传授独家秘方,都被她客客气气挡回来了。
孙晓兰冷笑道:“我就说过她没那么好心,把吃饭的手艺往外传,还不如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相信做出来的饭团一定不比她王萍萍差!”
别看那天去王萍萍家凑热闹的人多,一旦要真正动手做事,却没几个。
等孙晓兰和三婶婶的饭团摊子已经正式出摊,大牙村也只有这一家卖饭团的。
刘春花听说了这事,在背后嘲笑说:“童大凤那种阴险的人,换谁都得栽,我就等着看她们怎么哭着回来!”
可事情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这个临时起意的小摊子不仅在夹缝中存活下来,还给孙晓兰二人带来了远比种地更多的金钱。
三婶婶节省惯了,旁人看不出她到底赚没赚到钱。
孙晓兰却是疼儿子的,一有了钱,便给童二宝买卤肉、买玩具、买连环画,童二宝又喜欢在同龄人面前炫耀。
很快,大家都在传,做饭团生意确实挣钱,没看童二宝连好几块钱的连环画都能撕着玩了吗。
或许一个王萍萍还不足以让人们动摇,可再加上一个孙晓兰呢?
大牙村乃至附近几个村的村民们全都心动了。
童潜走在临水县的大街上,东张西望。
他捣捣身旁的少年:“明晏,你数没数过我们刚刚经过了多少家卖饭团的?”
周明晏想也不想,随口答道:“五家。”
“竟然这么多了!”童潜一边佩服周明晏细致的观察力,一边感慨,“跟风的人真不少啊。”
再加上童大凤那家店,整个临水县城,至少有六七家以上做这门生意的了。
“童大凤刚刚才开始赚钱没多久吧,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和她抢生意的,怕不是要在家里活活气死。”童潜幸灾乐祸。
有一两个有力的竞争者,童大凤可以使手段把人家挤兑到开不下去,可多出来六七家呢?童大凤就算手段再多,也不可能一夜之间让这些摊子全部倒闭。
他猜得没错,童大凤正坐在店门口,对着冷清的生意大发雷霆。
“看你们一个两个的,当着我的面就敢偷懒!客人全都被你们怠慢走了,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可警告你们,店里没收入,你们的工资也别想拿到手!”
童大凤虽然是对许佳和做饭团的亲戚说话,言辞却直指许佳。
许佳委屈不已。
当时,她拿着王萍萍开给她的一百块钱工资,一开始觉得很惊喜,可后来,随着摊子的生意一天天变好,她就贪心了,觉得没有她许佳,摊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生意,王萍萍却依然只肯给她一个月一百块,还不及每个月利润的零头。
不满的情绪日益累积,就在这时,童大凤找上了门。
她开门见山地说,愿意给许佳开更多的工资,而且,只要店里生意好,她还可以拿分成。
话里话外暗示,只要许佳能帮她弄倒王萍萍的摊子,童大凤会额外给她三百块钱。
一开始,许佳当然立刻拒绝了,她清楚童大凤是什么样的人,跟这样的人做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渐渐的,在童大凤派来的人的一次次劝说下,许佳动摇了。她害怕王萍萍以后赚了更多的钱,还是只愿意给她这一点死工资。
明明……明明她也可以做饭团的。
没过多久,王萍萍忽然通知她,自己决定转行卖盒饭。
许佳对这个决定很不看好,她不懂,明明做饭团就有那么多钱赚,为什么还要冒险去开拓新市场。
可她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对老板的决定无权置喙。
明面上,许佳支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