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唾沫横飞,连嗓门都不装模作样地压低一下。
“大概半个月前吧,我看到王萍萍跟咱们村里的大牛,两个人不知道干些什么,先是聚在一起说话,然后那个大牛就露出那种恶心巴拉的笑容,两个人一前一后,特地分开,一路走到王萍萍家里去了。”
“真的?”
八卦的女人们倒抽一口冷气。
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村里大牛的媳妇已经死了两年了,他家里穷,再也娶不起一个媳妇儿,所以至今还是光棍一条。
正当壮年,大牛可不眼馋女人?
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村子几个媳妇婶子面前凑,说几句话,饱饱眼福。
村子里的女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德性。
王萍萍萍居然把这样的人带回家,可不正说明了她是一个不要脸的荡妇。
一群三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样,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这个说“难怪我觉得他们两个走的那么近”,那个又说“不止大牛,她还和村里的那谁,常常在一块说话”。
本来不过是没影的事,被这群人左一句,右一句,活生生脑补出来一场大戏,仿佛比电视上放的还真。
流言就这样散播开来。
王萍萍平日里早出晚归,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也不亲近,倒没人特意跑她面前嚼舌根。
最先听到这些话的,是在学校里上课的周明晏。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村子里出了一个那个。”
一个出身于大牙村的小孩子神神秘秘地说。
“哪个?”同学们一脸茫然。
“又是那个呀,”小孩子急了,吞吐着说出那个名字,“潘金莲呀。”
这时候,闻名全国的九八版水浒传还没有播出。
可在乡下有一出固定的大戏,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都有人点。
就叫《武松怒杀潘金莲》。
孩子们从小跟着看到大,年纪小些的不太能理解戏曲中的内容,五年级的小学生,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渐渐发育,渐渐便能明白其中隐藏的含义。
他一提起潘金莲,同学们便懂了。
发出有志一同的“哦”。
“你说的那个潘金莲是谁呀。”
周明晏的同桌干脆丢下手中的笔,眼巴巴地望向爆料的同学。
只听那同学说:“那天他们大人在聊天,我听到的。说那个人,叫王萍萍。”
同学们又爆发出心照不宣的、充满某种意味的声音。
“我听我妈说,他们背后都管王萍萍叫现代潘金莲……”
难得受到这么多同学的瞩目,爆料的小陈同学得意不已。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面前传来书本重重摔在书桌上的声音。
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
往前面看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响了上课铃,老师正准备进门。
同桌连忙缩回头,感激地说:“多谢你啊,周明晏,不然被老师逮到我们就死定了。”
周明晏没吭声,继续演算手里的高中奥赛题。
这本奥赛习题册是校长多年珍藏,一般人很难有途径弄到。
自从周明晏展示出了自己在数学方面的天赋,校长见猎心喜,忍痛把自己的收藏书籍,一股脑塞给了他,让他好好琢磨钻研里面的内容。
现在周明晏已经差不多把几本书的内容都看完了。
保持着认真看书的姿势,一到下课,周明晏罕见地来到某位同学的座位前,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陈同学,能麻烦你和我出来一下吗?”
被点名的小陈同学受宠若惊。
谁不知道这个备受老师青睐的大学霸轻易不和别人闲聊,一心只扑在习题上,被老师当成正面教材,在全校反复提起。
冷淡的学霸主动找自己搭话,小陈同学哪有不应的道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来。”
掐着上课的点,周明晏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径自走到讲台上,对提前到班上的老师说:“老师,陈旭同学说他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老师不由得皱眉,“他回去休息,谁给他批的假?”
周明晏沉默。
老师烦躁地挥手,“算了算了,我们先上课吧,等他来了我再好好说他。”
课上到一半。
教室的门忽然被人粗暴地推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吸引了全班师生的瞩目。
只见小陈同学他爸爸怒气冲冲地拎着自家儿子,指着他的脸说:“老师,我儿子在学校被人打了,这是怎么回事!”
“被人打了?”
老师走到躲躲藏藏的陈旭面前,发现他的脸上确实肿起一块。
“我把小孩送到学校来,是为了让他学习的,不是让他打架的!”
愤怒的家长把孩子推出来,“你跟老师说说,到底谁打了你?”
小陈同学含含糊糊,眼神不由自主地往班级的某一个地方瞄:“没,没有谁打我,都是我自己摔的……”
小孩子的撒谎手段实在不算高明,老师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见了镇定自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