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归不肯看他。
慢吞吞地把脑袋埋进了江眠颈窝里,就这么藏着。
随后,又过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发现江眠并不打算继续逼问,才小声说:“……不是。”
温热唇瓣紧贴着侧颈摩挲,他的嗓音低而微弱,像在试探。
江眠眸色暗了暗,把玩着指尖那缕意外柔软的银发,缓缓勾起唇角:“说谎。”
晏无归身子一僵,想要悄悄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却被江眠立刻逮住,一点一点扣紧了手腕。
他从未表现得如此安静又无措。
或许在天雪城的第一夜只是……紧张与尝试。
第二夜,他却有些食髓知味了。
因为江眠真的懂他。
浑身上下每一处,覆在耳边的轻笑与温言软语,全都懂。
晏无归原是不太想承认的,在天雪城时也藏得很好。
但他自己也没想到,江眠分明只是稍微强势了那么一瞬,他的心思就彻底暴露无遗。
一不小心,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挽回的宕机状态。
江眠拉着他的手腕回到寝殿,晏无归依然一声不吭,却很配合。
仿佛只要保持沉默,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承认过。
可沉默代表了无尽的被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晏无归的控制。
在江眠想要做一些坏事时,他意外发现,立在桌案旁的那面水镜居然是假的。
他先前一直没有注意过,通过水镜居然可以看到自己以前住的那间屋子。
“神识一扫就可以看到我了,你却非要弄个水镜?”江眠不禁弯起眸子,在他绷紧的后肩上落下一吻,“好笨。”
晏无归死死咬着嘴唇,脸红得滴血。
就是不吭声。
江眠从未见过晏无归露出如此窘迫的神情。
“师尊,你当时不会还偷偷看我睡觉吧?”他心知肚明地恶劣问道。
“……闭嘴。”
*
水镜最终还是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模样。
晏无归每次不弄坏一些东西,好像都不正常。
江眠满足地抱着他泡在灵池里,很照顾老婆的心情,绝口不提先前那些事。
免得晏无归实在受不了,把整座魔宫都烧成灰烬。
倒是晏无归自己沉默许久,才忍不住主动开口:“你快要突破化神后期了。”
这样转移话题,未免显得太过生硬。
江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嗯。”
晏无归抿了抿唇,当作没看出来,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本座说过……”
“若想升至合体期,必须要悟出属于自己的道。”江眠亲了亲他的耳尖,轻声道。
他可是师尊的乖徒儿,当然记得。
虽然这也只是自封的名头。
晏无归微微皱眉:“眠眠,你没有道。”
“嗯,”江眠并未否认,笑了笑,“师尊,我可以的,不用担心。”
旁人修行都要感悟天地,心境通畅才能晋升,但江眠根本没有瓶颈。若是非要说理由,他的存在更像晏无归那一具玉菩提分身,而且限制更少。
在最初,月冷灵图点亮星芒的速度,都险些跟不上他突破的速度。
但所谓的悟道也有好处,到了高境界,修士们自创的强力法术,多半源自于自身之道与有关的意境。
例如晏无归给他表演过的血月瀑布。
不过江眠并不需要。
为了让晏无归安心,他抬手一指,高悬于空中的夜明珠霎时化为一轮血月,无根而生的鲜红瀑布顺着“月光”倾泻,尽数倒入另一个灵池之中。
晃眼看去,血月又变回了那颗洁白纯净的夜明珠。
简略却完美的复制。
他可以学别人的法术,看上一眼就能全学过来。
“……眠眠。”
“嗯?”
“本座原以为,直至飞升也看不到这一天,”晏无归低声感叹,“但如今看来,本座是不该为了等你而压制修为,指不定还会被你提前超越。”
江眠微微挑眉:“等我做什么?”
晏无归垂下眸子,不自在道:“若是不等你,难不成要与你分居两界?”
“师尊,先前我就说过了,这种事情无需担心,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江眠软声安抚着,忽然话音一转,“只要你别再跑掉。”
晏无归顿了顿:“眠眠,本座到底为何会跑?”
他如今都被江眠欺负成这样了,不也没跑吗?
“我不管,但你要是再敢跑,”江眠在水下慢慢扣紧了他的腰,笑眯眯道,“我会做出让你极为后悔的事情。”
晏无归身子一僵,红着耳尖好半天才咬牙道:“你成天就知道威胁本座。”
“那师尊记住了吗?”
“……嗯。”
当然记住了。
他怕自己被江眠弄死。
*
在魔宫里过了几天“清闲”日子之后,修真界的秘境令牌战也终于落下帷幕。
洛以凡毫无悬念,当然,只是在江眠眼里毫无悬念地拿到了首席之位。
这一次,正魔双方的首席都让修士们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