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屈地回道:“那你刚刚还怀疑我不是凡人,对我那么凶……你又想要如何?”
他看起来是真的委屈极了,可话中的理直气壮却是半分不少。
盯着江眠水润润的淡色眸子,晏无归心里像有数千蚂蚁在爬。他愈发烦躁,但又莫名说不出更重的话来。
“本座原以为,是心怀鬼胎之人支使你……施了什么魅惑之术,意图诱骗本座,”晏无归不由自主地解释道,“直至方才那些杂鱼对你毫无反应,本座才能确定,你属实是**凡胎。”
话是那么说,但晏无归依旧不动声色用了灵力。他巡视过江眠的全身经脉,才确认此人没有修炼任何功法,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凡人。
可放在以前,这人早就被他扔出魔界了,何须再费力检查解释?
不知为何,晏无归自动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而江眠当然感觉到了那“毫无破绽”的试探。
他不打算现在就戳穿,因为相比之前的世界,晏无归显得更加多疑。毕竟是被至少数千万修士所记恨的人,不可能活得不够谨慎。
反正江眠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烦死晏无归。
晏无归多凶他一句,他就要多哭一次。
“我才不会诱骗你,”江眠继续委委屈屈道,“又凶又坏,骗你能做什么……万一,万一你不高兴就把我杀了……”
他眼尾飘着诱人红意,水润瞳眸雾蒙蒙的,白皙细腻的脸蛋也是濡湿一片。
江眠就想看看,这尊上的脾气到底能坏到哪儿去。
而晏无归也真的忍无可忍了,一挥袖子,把江眠拎出来放进怀里箍着,捏起他的下巴:“既说害怕本座,又指责本座不想要你……好,本座解释完前因后果,喊冷了还给你暖炉揣着,如今你反而倒打一耙,是不是。小家伙,你我二人以前从未见过,本座何时得罪了你?”
江眠不敢挣扎,眼泪汪汪地吸了吸鼻子,软软道:“他们把我运来的时候,说,说如果你不高兴了……会把他们炼成血丸,吃掉……你想要吃我。”
晏无归动作猛地一僵。
随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在江眠娇气的脸蛋上捏了个红印出来,才讪讪放开手。
而江眠怔然摸了摸自己微红的下巴,刚刚停下的泪水又有了蓄满的趋势。
“好疼……我不喜欢你了。”
晏无归被折腾得心乱如麻。
可当他对上江眠那双水润的眸子之后,还偏偏就是下不去手。
他分明检查过了,江眠没问题,这世上也绝不可能有人能够给他下蛊。若是妖族那些狐狸精老祖亲自来骗,多半也骗不了他。
晏无归忍不住怀疑,自己所修之功法是否出了什么差错,而且还稍微有点后悔……最初他没有对江眠态度再好一些。
江眠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摸起来手感甚佳,冰凉又轻若无物,却让他心中的烦躁之感逐渐升腾。
“无论本座说什么,你都不肯信了,是不是?”晏无归说着,简单粗暴地使了个法术,把空气中的水珠全烧干净。
现在江眠想哭也哭不出来。
……这简直是作弊!
江眠犹豫了一下,干脆也轻轻瞪着他问:“那你先告诉我,炉鼎是什么?为什么我要变成你的炉鼎?”
晏无归瞬间陷入了二次沉默,久久才开口继续解释。
“你尚未踏入修行一途,难以理解,本座是天生单火灵根,所修功法却需要水火二极的力量,因此,精纯至极的水灵力必不可少。总而言之,找到恰当的炉鼎进行采补最为合适……”
说到这儿,晏无归忽然顿了顿。
他以前为什么不去那万年冰窟,随意寻些冰系的天材地宝,非要每年只收一个炉鼎,还全都扔了不用?
难不成是之前修炼真的出了差错,走火入魔扰乱了他的神智,他却直至此刻才有所察觉……
“我知道采补的意思,以前在话本上看过,你果然就是想欺负我,”江眠轻声打断了晏无归的思路,可怜兮兮,“若是我不让你采补,你就要把我杀了,然后把刚才……刚才那些人也一并杀了,是不是?”
晏无归闭了闭眼,咬牙一字一顿道:“不是。”
其实那些正道中人整天都喜欢传他嗜杀如狂,是个邪恶大魔头,晏无归早就懒得辟谣了……但江眠这个弱小无知的凡人,又凭什么如此想他?
晏无归只觉得心中烦闷。
“好吧,”江眠似信非信地轻轻点头,又假装鼓起勇气问道,“还有,尊,尊上,你怎么会是白头发的?”
“因为本座死过一次,你信是不信?”晏无归没好气道。
唔,这确实是真话。
原文中,魔尊晏无归本是正道出身的天子骄子,却在莫名发狂后弑师叛宗,屠了宗门数百人,被正道下令围剿。
随后他主动仰身落入忘忧深渊,本该就此尸骨俱灭,却偶得机缘浴火重生,自此堕入魔道,一发不可收拾。
这其中的内情为何,原文没讲。
偏偏,那个被晏无归杀死的师尊,和主角受有亲属关系,基本能算是主角受的老祖和金手指之一。
当年那一整个修真家族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