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点子上了,李明,终究只是与甘奇熟识,并非在同一条船上。甘奇也知道,自己画的饼还不够,不够说服李明。
甘奇沉默了片刻,又道:“武官如奴,文官是主,一碗俸禄,如嗟来之食,满朝诸公,又有何人把武人放在眼中?李将军可有想过,有朝一日,大宋之将,能如盛唐之将一般,荣耀加身?”
李明与庞敢听得此语,皆看向甘奇,有些没有明白甘奇的意思。
所以李明摇了摇头:“唉……甘先生之言,谁能不想?但是也只能想想了,我这皇城司的勾当公事,听起来权柄甚大,受领皇差,调查缉拿,入皇宫都能佩刀而行,若是放在盛唐,这汴梁城,何人敢得罪与我?却是如今,又有何人真正把我当回事了?”
这就对了,甘奇立马接道:“我把你当回事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能为相公,天下武人,必与文人并驾齐驱,不分上下。你们的后人,只要勇武者,必然荣耀加身,列班在朝,文武并行。”
甘奇画了一个巨大的饼,兴许这叫作“理想”。
两人张大眼睛看着甘奇,甘奇有些像创业者在创业之初吹牛一般,但是甘奇表达出来的这个观点,还是有些让人震撼,这是一个文人说得出来的话语吗?
这大宋朝,还有文人能说出这个话来?
但是,这位甘先生,似乎还真与别的文人有些不一样,至少在相交之时,还从来没有过任何对武人看不起的表现,相反平常里还多是有礼有节,尊重有加。
但是,这依旧只是一个饼,这个饼的前提是甘奇能为相公。
却听甘奇又道:“田况者,昔日以哄骗之法,活埋军将四百余人,军将之命,对他而言,如蝼蚁一般。韩琦者,狄相公昔日之事,想来你们都知晓。此事,我定会做成,知谏院之唐介,会参与其中,包相公,也会参与其中。李将军乃是官家心腹,既已知晓圣心,何不为官家办了此事?官家必然对你青睐有加。此事若成,我商税之事亦成,若是商税之事推行天下州府,一年为朝廷多取几千万贯的度支钱粮,如此大功,必得升迁。所以此事,一定要做成,还请李将军帮衬!”
庞敢忽然听得有些热血起来,开口说道:“李明,咱们打小就是兄弟,对着甘先生干了吧。甘先生不必旁人,必是信得过的。大不了,这官就不当了,甘先生也不会亏待你,如何?”
甘奇点着头:“李将军之子,我愿收在门下读书,来日出一个文武双全之辈也不是不可能的,李将军以为如何?”
一直在犹豫摇摆的李明,似乎终于被说动了一些,开口问道:“甘先生真的能保证此事能成?”
“只要李将军帮衬,此事必成!”甘奇自信非常。
“干吧,不说其他,咱们也为自己谋个前程,咱们就信了甘先生,甘先生,文能皇榜一甲在头名,武能带兵冲阵定边疆,向来谋划深远,甘先生谋划好的事情,必然妥当。李明,干吧!”庞敢百般劝说。
李明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一语:“干,我干!便随甘先生干了。”
甘奇大喜:“好!共饮此杯,我必不负你!”
成事之人,永远都需要一张能说动别人的嘴巴。世间所有的人,都离不开人,与人打交道,就离不开嘴巴。
李明举杯,一饮而下,心中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口中便立马说道:“先生速速把人送来!我这牢狱里的老狱卒,手段最是老道。此事必然与先生办成了!”
甘奇也不多言,再饮一杯,起身而走。
不得多久,甘霸动身了,这回刺刀见红,直接干了。
又是一天大早,张庆与以往一样,带着儿子,上得牛车,先送儿子去先生处读书,再去店里。张庆这等人家,就与一般的人家不一样了,给儿子找的先生,那也是汴梁城里顶好的老学究,老学究若不是看在田况的面子上,那是万万不可能收张庆的儿子为学生的。
田况对张庆如此好,张庆自然也就要投桃报李为田况奔走。只是这老学究有些不好打交道,并不喜欢满身铜臭味的商户,所以张庆逢年过节,甚至没有节假的时候,都常常上门大包小包的送礼。每日也亲自督导自己的儿子,从不起晚,从不晚到,甚至老先生还没有起床,便让自己儿子伺候在门外,端茶倒水,乃至伺候用膳。
古代拜师,不论是拜师学艺,还是拜师读书,学生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学艺先当奴,也就是说想要学一门赖以谋生的手艺,就得先给师父为奴一般,免费伺候,免费干活,如此才能学到手艺。
当学生虽然不必为奴,但是尊师重道之下,再如何伺候先生也不为过。
张庆每日大早如此,人生在世,奔波着,忙碌着,都是盼头。
穷的想发财,发财的想当官,当官的想升官,升官的想掌权,掌权的怕出问题……
这大概就是人生了。
唉,也许这就是为人的可悲之处,还有更可悲的事情也发生了。
牛车经过一条小巷,几个小厮忽然被人打倒在地,还在爬起的路上,便有人冲进了张庆的车厢之内,先一把夺过了张庆的儿子,捂着嘴就跑,张庆追出了牛车,又被人一闷棍敲在了地上。
几个小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