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两可的回答。但这件事情关乎他自己,自然就要去笃定了,百般笃定。皇帝赵祯,并非那等阴谋家,既然皇帝开口如此问了韩琦,韩琦便也知道皇帝是信任自己的,也就会信任自己的话语。
“哈哈……笃定如此?韩卿这回兴许想错了一遭,此事必有蹊跷。朕与韩卿说出此语,便是心中有了分寸,也想让韩卿去调查一下此事,看看商户聚众抗税之事,背后蹊跷在何处。”赵祯可不如韩琦那般笃定,他有一些自己的判断。
韩琦听到这里,有些懊恼,但并不那么心慌了,至少这件事情的调查落在了他手上,那就安稳了。韩琦又问了一语:“陛下,那甘奇之事呢?该如何定夺?”
“此事且等皇城司来复命,看看死伤几何,该抚恤的,朝廷也不能推诿,到时候看看哪个衙门有钱,便把后事理一理。不过……想来也只有商税监有钱,到时候还是让商税监出钱吧。”赵祯如此说着,这场乱事,最后该如何,得看百姓是什么观感。若是满城百姓依旧对商户义愤填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只剩下抚恤了,抚恤也就是安稳人心。
当然,抚恤也只抚恤百姓,并不抚恤商户,朝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商户的事情,商户自己解决,此时的皇帝赵祯,心中对商户,其实也是百般怨恨的,只是他不表达。
韩琦深深叹了一口气,话语说到这里,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韩琦叹气,是心中气愤,也有可惜,还有恼怒。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花费如此大的力气,花费如此多的脸面,事情还弄成这样。
韩琦在许多官员面前都信誓旦旦的承诺了许多东西,此时这朝堂首相的脸面当真是丢光了。
皇帝当面,韩琦唯有忍了又忍,一忍再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与情绪。要掀桌子也得回去了再说。
赵祯听得韩琦叹气,以为韩琦是忧国忧民,鼓励一语:“韩卿乃是社稷之臣,朕之臂膀,多多劳心劳力!”
“陛下圣恩,老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韩琦连忙答着。
商税监那边,皇城司的大军来了,架也打完了,只留下满地哀嚎怒骂。
该跑的人,早已跑了,比如甘霸,早已跑出城去,回到家中,咧着嘴在笑,还教老母备酒菜,要痛饮一番今日的爽快。
该抬走的人,也抬走了。比如茂哥儿,非要办大事,如何也不肯走,架打起来了,十四五岁的小身板,终究是挂彩了,疼得嗯嗯哼哼的,却还要强忍。然后被崔二爷带着人抬走了。
地上哀嚎怒骂的,便是等着官府来的,一部分是商户家丁奴仆,还有一部分就是受了无妄之灾的百姓。
只待皇城司大军一来,便有满头是血的百姓呼天抢地鸣冤叫屈。
“官差快来呀,就是此人打我,冤枉啊,此人行凶,定不能教他走脱了……”
“胡说,明明是先动手袭击我等,怎么就成了我动手打你?”
“官差,这边,冤枉啊,我乃是头前买杂货的李六郎,只是来此看热闹的,这厮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就拿木棒猛击我的头颅,你看看,我这满头都是血,都是他打的,快快拿住他!他是那商户的走狗,到此抗法抗税,还要行凶打人……快来快来……”
皇城司的军汉们,也不知如何处理,禀报押官,押官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只等去请皇命的李明来再说。所以只吩咐军汉们驱赶百姓,围着满地伤员,当然也派人去请郎中来救命,地上有些人,只怕真的小命不保了。
李明姗姗来迟,沿路那些被驱赶的百姓话语,皆是义愤填膺。
“打得好,这些商户不知天高地厚,朝廷税收也敢不缴,还聚众抗税,该打。”
“刚才我是挤不上去,我若挤上去了,当也动手打那些商户,如此方才解气。”
“你就吹,刚才就属你跑得快,你若在头前,只怕早已抱头鼠窜了。”
“胡说,老子好歹也是一条汉子……”
李明听着话语,心情倒是极好。
“打得好,看那些商户还敢不敢抗税!”
“刚才那些税丁为何不动手?若是那些税丁动手,早已把那些抗税之人打得人仰马翻。”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若是当官的敢直接下令殴打百姓,可吃不了兜着走,陛下那里可要吃大罪。”
“着实可恨,他们就是以为陛下宅心仁厚,若是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幸得头前有些好汉,看谁还敢小看了咱们这些良民百姓。”
“那石头扔得是真解气,我手中是没有石头,若是有,也砸他娘的!”
李明一边走,一边听,听着听着,听多了,心中有了一些定夺。
待得李明再赶到现场,看得满地哀嚎,眉头也不皱一下。
几个皇城司的押官勾当,此时都聚在李明身边,等着李明从皇帝那里请来的命。
李明牙一咬,说道:“把所有人都粗略审问一下,看都是哪里来了,商户来的都记下,普通百姓也记录个住址姓名。”
“之后呢?”
“之后?”李明把头低了低,声音也低了一些:“先都记录好,待得所有都记录完了,商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