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两天算是躲在村里的,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农户,平常也不会进城,更没有多少读书人,甘奇自己也并不出门,最多在门口站站。
这汴梁城何其之大?这些人不先到甘奇城中的宅子去闹,怎么就直奔甘奇城外的老家来了?
这是有谁主动去给谁报了信?不然,再怎么闹,也该是先在甘奇城中的宅子闹啊?
想得这些,甘奇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免也想起了昨日大早在门口碰到的甘正。
也不怪甘奇有这种怀疑,若不是甘正,整个甘家村,就算其他人想去通风报信,都不知道该找谁去报,就算知道这些,这些大字不识的农汉,岂能敲得开汴梁高官的门?岂能进得去衙署的门?
再说,如今甘家村里,哪家哪户不对甘奇感恩戴德?一个村里的人,本都是远近亲戚,如今甘奇带着他们赚大钱赚小钱,把村里的道路沟渠水利都修了又修,还让村里适龄儿童免费读书,其他的且不说,就说读书这一样,就足够普通人家感恩戴德的了。这种事情,连李宪都感恩戴德,何况他人?
也没谁与甘奇有仇怨,想来想去,有些事情呼之欲出,八九不离十。
甘奇唯有再次叹气,一家人,何必非要闹成这个样子?
“夫人,稍后进城,先把你送到王府去,你也好久没有回去了,回去坐坐,与大姐叙叙,晚间我就派人去把你接回来。”甘奇与赵宗兰如此说道。
赵宗兰早已是满脸的担忧,口中问道:“夫君,若是实在不行,那就把官辞了吧?”
甘奇很是配合:“嗯,此番若是实在不行,我就把官辞了,当着也没啥意思。”
这句话听得赵宗兰安心不少。
但是甘奇心中,哪里有什么不行?分晓就在今日,他要让整个汴梁的人都知道,他甘奇可不是好欺负的。
牛车摇摇摆摆入城,先把赵宗兰送去王府,甘奇便往衙门而回,衙门里,官吏大多还在放假,却是那些税丁都甲胄在身,上值了。
甘奇稳坐大堂,头上明镜高悬的牌子不知被谁给砸了,那些刑罚用具,也不见了踪影,其他的东西倒是没缺什么,也是这衙门穷得啥也没有。
先说另外一边,周侗急匆匆往村里赶,还未进村,就在路上一边跑一边大喊:“都帮帮忙,我家大哥求大家帮帮忙。”
为何如此大喊?因为道路两旁,都是村里的田地,此时许多汉子正在田里干活。
随着喊声,众人起身去看周侗,便立马有人问道:“道坚有啥事啊?这般着急?”
“快快随我去,来不及多说。”周侗脚步不停。
只见田地里的汉子,皆是扛起锄头就跑,去追周侗的脚步。
周侗是一边奔,一边跑,进得村里也是喊叫不止。
甘奇的号召力也就显现出来了,这家的农妇,那家的小子,皆从家中跑出来,啥事都不知道,就跟着周侗飞奔而去。
宗族,这是古代中国最根本最团结的群体。即便到得后世,南方的宗族,依旧保持的这般传统,南方一些地方,连贩毒杀头的大罪,都整个村一起上。这个传统在后世北方却差了一些。
冲进老宅,周侗开口大喊:“快,两个东西,祖宗牌位,印刷之物,都快快帮忙搬出去,快,来不及了。”
周侗紧张不已,因为那些人就在路上,不得片刻就会赶到。
众人也不明所以,冲进甘奇家中,就是一通搬。好在甘奇家中的藏书,大部分都搬到了书院里,还有一部分搬到了城中宅院,老宅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书了,不然光搬这些书都来不及。
众人把东西都搬到隔壁人家中,一通忙碌之后,才有人想起来问道:“周侗,这是怎么了?”
周侗此时才缓过一口气,说道:“城内有暴民几百上千人,手持棍棒,要进村里来与我家大哥为难,所以大哥吩咐我回来把重要的东西护着,其他的就无妨了。”
“什么?你为何不早说?还搬什么东西啊?抄家伙跟他们干就是,还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
“周侗,你这厮,办事也不讲个轻重。走走走,往村口去,就看看今日谁进得来咱们村子。”
“快去叫人了,把村里的汉子都叫出来,咱们甘家何曾这么被人欺负过?”
“侵门踏户,还有没有王法!”
“周侗,你这厮是一点卵子都没有,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能躲着不成?往后咱们还出去见人吗?还有脸面见人吗?”
“他娘的,这要是让人欺辱了,往后儿子连邻村的媳妇都娶不到。老子锄头在手,就看看谁不怕死!”
这也不能怪周侗,周侗是一脸的委屈,因为甘奇就是这么吩咐他的。
众人聚在一起,有人开始沿着村里的道路飞快而走,手中还拿着一个铜锣不断在敲,口中大声呼喊着。
人自然是越聚越多。
甘三爷也走到门口看了看,便又进去了。
甘正也在家中,此时急忙出门而来,见得那些义愤填膺的村民,连忙奔到头前,大声呼喊:“可不得火并啊,这可是犯法的……伤人要赔钱要坐牢,杀了人可是要赔命的,咱们甘家可都是良善人家……”
一个中年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