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听,所有人都要听,要说给汴梁城所有的人知晓,不能去那些卖国贼的店面里使钱。”半大小子接了一语。
“嗯,这是秋兰先生写的倡议书,秋兰先生就是写梅花烙故事的作者。”小书生似乎专门给那同龄的茂哥儿在解释。
半大小子茂哥儿闻言,立马肃然起敬:“哦,是这个秋兰先生啊?你快快读,我便是最喜欢这梅花烙的故事了。”
小书生终于算是安心了,开始读着内容。
倡议书读完,今日这报纸就算彻底读完了。
门楼高家店里的人们,自然也就议论而起,有人问旁边的人:“你可记得那黑名单里都写了哪些商户吗?”
“差不多记得。”
“那你得给我再说一遍,我记性不好,怕走错了门,这回好教他们知晓了,没良心就没有好下场。”
“嗯,好教他们亏得个倾家荡产才好呢!”
这报纸读完了,故事也听完了,手中的瓜子也磕得差不多了,顺路的便结伴往回走,大多就是附近的人,结个伴走上百十步路,也是邻里的乐趣。
茂哥儿似乎又把刚才的事情想起来了,站起身来,当着许多人的面,开口喊道:“走,随我去拿刀!”
茂哥儿走前面,一众小子走后面,皆是龙行虎步,还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那个说家中有长刀的小子,鬼鬼祟祟回家去找刀,众人就在巷口转角处等着。
等得许久,那小子哭丧着脸到得巷口,说道:“茂哥儿,我爹把差刀带去上值了,没……没留在家中。”
茂哥儿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厮,紧要关头,都赖了你!”
“茂哥儿,咱没刀,还去吗?”
茂哥儿把拳头一挥:“去,没刀杀不了人,也要出一口恶气,捡石头,捡大的,用衣裳包好,咱们去砸他娘的,砸的窗,砸他的瓦!”
“走,砸他娘的!”
“都去都去,谁也别赖,今日就看看谁砸得准!”
茂哥儿低头就捡到了一块石头,撩起衣角成了个兜,把石头兜好,又低头去寻,口中还说道:“好兄弟,讲义气,咱们没刀,那商户都有奴仆小厮,定是不会怕咱们的,肯定会出来追打,谁若是跑慢了,可别把兄弟们都供出来了。只待晚间,我翻墙进去救他。晚间长顺他爹就下值回来了,待得长顺把刀偷出来,我就提着到去救他!”
“好,就依茂哥儿!咱们这里没有怂货!”
一行人搂着衣角,包着石头,出街而去,左右一寻,往南不远,李记粮行,黑名单上有。
十几个小子,石头如下雨一般就是砸。
一边砸还一边喊:“奸商,辽人的狗,党项人的儿子,叫你们偷税漏税!”
顿时间,瓦片横飞,窗户上的木格子也是一塌糊涂。
每人七八个石头,砸完就是跑。
店内自然有人提着棍棒奔出来,口中大喊:“小兔崽子,小畜生,别跑。”
怎么能不跑呢?还真别说,巷弄四通八达的,这些提着棍棒追出来的汉子,还真撵不上这些半大小子。
老掌柜气呼呼奔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刚才可吓坏了,屋顶上掉石头了,此时便是大喊:“报官,去报官!报衙门里来拿人!”
报官拿人,倒也不知有没有用。
茂哥儿这回是神采飞扬了,把小子们再聚起来,便是又道:“走,刘家香药铺,一年可不知赚那些达官显贵多少钱,此番也在黑名单里,出发,路上捡石头。”
茂哥儿这回,像是出征的大将军一般,一人在前,身后千军万马,神气得紧,便是知道自己正在做利国利民的事情。
这汴梁城,不知为何,今日还真就乱起来了。衙门里报官的,一波接着一波。
如茂哥儿这般英雄好汉,似乎还不止一伙两伙。
可见九年义务教育是个好东西,能把这些熊孩子都关在学校里。
砸人店铺的事情,做完了。茂哥儿不比旁人,责任心极重,竟然还在人家店铺街角巷边看守者,来往行人,看起来像是买东西的,他就会上前与人说上一番,说这商家是卖国贼,是辽人的狗,是党项人的儿子,占着百姓的钱,又要占朝廷的钱,不能去这家买。
甚至茂哥儿还会给人指路,往哪边去,哪里哪里,多远的距离,又一家一样的店面,去那里买,那家人好,依法纳税,利国利民的好人。
这汴梁城就这么闹腾起来了,妇人也不闲着,虽然不上门去找人家麻烦,背地里去一群一伙的邻里,骂着别人家十八辈祖宗,翻起花样来骂。
自从看了最新一期的报纸,陈翰也是义愤填膺,在家里跟老婆一起骂,出门去跟着好友一起骂。
喝完酒回来,倒也巧了,陈翰的老爹陈礼回来了,从京畿雍丘而回,几十里路,紧赶慢赶,风尘仆仆。
陈翰上前见礼,酒喝多了,口中还糊里糊涂在骂:“这些昧良心的商户,都该抓起来坐牢,发配,充军,一个都不冤枉……”
陈礼似乎也知道陈翰在骂什么,没好气问道:“你这是骂谁呢?骂你爹呢?”
陈翰倒也没有彻底糊涂,连忙作揖说道:“爹,